“子衿，我要向你道歉。”綦墨城望着顾子衿的眼睛，磁性的声音如同葡萄美酒夜光杯。

顾子衿被他这么郑重其事给惊到，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道歉？”

“还记得那天早上在宾馆我说要追你吗？其实当时我一心认定你是子佩，我故意那么说，想激怒你，想看看你的反应。”

“激怒我？为什么？”顾子衿转了一下眼眸，忽然想明白了：“子佩有什么动作是生气后独有的？”

“是，她每次一生气就喜欢捏住手腕，我想看看你是不是也会这么做。”

自己也是这样吗？

顾子衿在记忆中搜索。

她很少动怒，真在气头上，她可能的确会做出一些无意识的动作，但是自己却完完全全不记得。就像喝酒会断片，愤怒冲昏了头脑，人也会忘记那一刻的言语和动作。

綦墨城捏了捏她的手指，让她注意听自己说话：“我向你道歉，因为那个时候我并不是百分百真心。但是我现在完完全全相信，你不是叶子佩，你是顾子衿。你们俩可能有一些地方的确一样，也有很多地方不一样。”

顾子衿扯了扯唇：“没关系，我理解，我当那天早上你没有说过。”

“不。”綦墨城拉起顾子衿的纤纤双手，女人条件反射地要缩回，却被綦墨城攥紧，随之而来的是他更为紧张的声音：“我今天除了要道歉，还要正式向你告白，向顾子衿告白：我发现自己爱上你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顾子衿觉得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她屏住呼吸，说不出话来，大脑一片空白。

鸟语、虫鸣、人声、花香、山风、月光——在这一刻似乎都静止了，万籁俱静中，只有一句“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了”在回响，反反复复，麻醉了女人的神经。

綦墨城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像要看到她的灵魂里去，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发颤：“子衿，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对不起子佩。或许我当初就对不起她，但是如今我没有机会补偿她，那也只能抱憾终身了。我对你的感情并没有掺杂对她的愧疚，我欣赏你，我喜欢你，我最近总是想你。虽然我曾经辜负过子佩，但我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请相信我现在的情感是百分百真诚的，也是百分百纯洁的，我的心是清清楚楚的。子衿，你愿意给我机会吗？”

边说着，綦墨城拉起顾子衿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口，那里有颗心脏在有力而急速的跳动。

顾子衿似乎通过指尖听到了他心跳的声音，一声声如战鼓急擂，又或者，那其实是自己心跳的声音？

女人张了张绯色的唇，说不出话。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情话，她却完全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她自己想说什么。

“我……”

她好看的唇微微开启，因为觉得喉咙发干而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綦墨城眸色一暗，原本紧张的大脑无法思考，俯首下去。

但是到了唇边，他停住了，只是轻轻在唇角点了一下。

“我想，”他声音沙哑，性感得一塌糊涂：“你想要的，不仅有爱，还有尊重。我要等你答应我，等你点头。”

说罢，他稍稍挪开一些身子，手指在子衿的脸上轻轻摩挲，然后挑起她的下巴：“你的答案呢？”

顾子衿费了很大劲才把游离在四处的神经碎片拼了回来，她艰难地张口：“你……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伤害过子佩呢？”

綦墨城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就这么瞧着她，然后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伤害？是哪种伤害？”

“就是……”顾子衿闭了闭眼，鼓足了勇气，问道：“假如我把她害死了呢？”

“子衿！”綦墨城低低唤了一声，相比她以为的愤怒，语气中更多的是无奈：“我刚才和韩朵谈了我的想法，她告诉我，女人都会介意男人的前任，尤其是初恋，尤其这个初恋还是你的妹妹，所以如果我在心里没有放下子佩，我就不要来招惹你，那样带给你的只会是伤害。我本来想整理好我的心再向你告白的，但是刚才我看见你跟覃漪云抱在一起，我就忍不了了。我很明白，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子佩之于我是过去了。或许我会在心里留一个角落给她，有时回想起青春会想到她，但那只是因为她是我青春的一部分，就像回想起母校，回想起年轻时追过的歌星。如果子佩现在过得很好，我会很欣慰。假如她过得不好，我会觉得有些惋惜，但也仅此而已，人们都只能对自己和身边人的命运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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