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七十六章：生化（十一）
许久，罗杰抬起头，说道：“从前，我一切这是一个平等、自由、文明的美好时代，就算我已经完成了学业，走入了职业生涯，看到了一些社会的阴暗面，也觉那只是迟早会被消弭的缺漏，现在想想，我其实和黑斯廷一样的幼稚……”
“这个年纪就领悟了这么深奥的道理，可能还早了点，”我说，“不过，显然这是件好事，会让你尽快走向成熟。”
“你不催我么？”他说。
“催也没用，弄不好还会催生你的逆反心理，不如顺着你的思路聊下去，”我说，“而且，我对自己的目标有信心。”
“信心？你有信心说服我？就不怕这句话催生了我的逆反心理？”他笑了。
“如果你因为这句话就决定拒绝，只能说明你的不成熟。”我说。
“我发现你这个家伙说话，看上去东拉西扯没有什么逻辑，但是，串联起来就是有一种下战棋的感觉，我的棋子已经快被你吃光了，你还剩下很多，直接把我围住……”他将弹壳摆正，像是捏着一枚棋子，推到了我这边，“重要的是，就算我掀翻了棋盘，也会被你揍一顿……”
“有一种不是很高明的处世哲学，叫做，打不过就加入，假意顺从，然后用敌人的方式和逻辑打败对方，你可以参考一下，”我说，“等你拥有了强大的实力，取代我的位置，成为手握大权的人物，就能获得真正的自由了。”
他有些愕然地看着我：“你居然敢把这种话说出来。”
我接过弹壳，说：“反正你迟早会想到，不如先咱就告诉你，显得我更加坦诚，而且，我敢说，就不怕出什么意外。”
“你有对付这种情况的办法？嗯，比如，限制我的异能？”他收回手，短短的爪子在桌上轻轻点击。
“怎么说呢？”我让弹壳再次漂浮，继续保持那种奇幻的氛围，“我其实是是对这套理论有信心，你学了之后，会认同我们，愿意为我们的事业而奉献。”
他的表情又变了，像是听了一个笑话：“老实说，你已经吓住了我，可现在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好像也不怎么样……我听过那些神话，就算不信也不会觉得不妥，可你说你的理论可以让我变得像那些神明的信徒一样，虔诚地奉献，简直有些，难以理喻啊……简直就像，就像一个邪恶的教派……”
“那么，你要听吗？”我笑了。
他恍然大悟一般后仰少许，一副“差点上了你的当”的表情。
我又不说话，等着他回答。
他死死盯着缓缓飘浮，如同处在外太空失重状态一般的弹壳，终于吐了一口气。
“明明你已经堵死了所有的路，为什么还要这样戏耍我？”他说。
“我是带着诚意的，”我说，“所以，希望做得好一点。”
“好吧！”他猛地靠在椅背上，像是认输了一般，“你说吧！”
我收起弹壳，说：“早说嘛，维持这个状态挺吃力的。”
他笑着摇摇头：“你是个非常有礼貌的劫匪，闯进了我的领地，明明是来打劫的，非要摆出一副古代贵族的虚伪礼仪，何必呢？”
我说：“因为我们要打破旧的格局，和你一起建设新的领地。”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偏题了，直接说吧，我已经准备好了。”他摆摆手，像是要驱散围绕着自己聒噪不停的飞虫。
“那么，我要开始了，”我将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他，“首先，你听说过空间维度吗？”
接着，我花了一个小时，将以太和念动力的基础，和盘托出。
中间，他也多次打断、插嘴、提问，而我没有丝毫的偏题，将一且都一股脑儿掏出。
老实说，我到了这个时代，也是第一次讲得这么酣畅淋漓。
最后，我说：“四维空间还没有彻底离开三维，所以，异能者才能存在，但是，具体什么时间彻底分离，是一个无法预言的事件，所以，我们必须在以太彻底消失之前，利用念动力和以太的优势，消除兽人基因中的不稳定因素，走上正确的进化之路，同时大力发展三维空间的科技，而不是沉溺于无聊的种族区分和争权夺利之中，这是关乎整个主位面星球存亡的关键！”
讲完的时候，罗杰已经瘫在椅子上了。
最后，我补充一句：“对了，我漏了一些东西，龙族和巨人，还有那些庞大到了极点的巨兽。”
“龙族……”他嘴里嘟弄一句，“反正，诸神黄昏之后，都死了吧？”
我点点头：“差不多，主位面几乎没有可供发掘的骸骨化石，大概，只有进入太空探索，飞到六光年之外才能看到了。”
“好吧，”他一脸疲惫地说，“我已经彻底被你吓坏了，我的所有理念观念，都被你打碎了！”
“不是重组了吗？”我说。
“重组也需要时间……”他有气无力，“不过，你不觉得，你花这么大力气说服我，我们几个又能改变多少呢？说服更多人加入我们才是更好的办法吧？可是，每一个都用这样的方式去说服，太累了吧？就算你每天说服一个人，等到你生命枯竭，也不可能发展成足够大的规模啊……”
别的不说，他已经默认站在我的角度考虑问题了。
“当然不是，”我说，“就像核裂变一样，我们今后的发展会很快的。”
“如果每个成员都像你一样，或许会很快，”他说，“不过，就算你现在把我变成和你一样的异能者，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说服别人，说以，你说的核裂变式的扩张，是几乎不可能的。”
我说：“总会找到合适的人，你的主要职责，还是停留在生化研究这个领域，我对你有信心。”
“我对自己也有信心，”他说，“但是，我对我们的计划，没有足够的信心。”
“信心是可以慢慢培养出来的，”我说，“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