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禾粉红的双瞳之中彼时彼刻充斥起了复杂至极的情绪,兴奋、激动、期望还又参杂着丝丝伤悲,不过那丝伤悲很浅很浅,一切皆因得知裘一剑位置而引起的欢喜、期盼给压了下去。
风云如白丝卷过,朝阳映寸满天金黄,似是金粉漫天、眼神迷离,而这方云空美景全数被花小禾的领域给静止在了此刻,座下鸳鸯仍在扑朔着翅膀,但却很识趣的没有远去。
鸳鸯背上,花小禾懒散的坐姿改变,兴奋的站了起来,整理衣装,将一切的妩媚尽可能的收敛,变成一副花季少女的保守样。同时揭开花狐面具,一副天生媚体所伴生的绝美面容露出,眉间樱花印散发着朦胧光芒,加之那双举世唯一的粉瞳,弹肤比云柔,简直妩媚到了极致!
‘妖孽!真是个妖孽!看多了绝对夭寿,不能再看了!’
同在鸳鸯背上的竺风及孟浩几人在花小禾揭下面具的这一刻,脑子都是同样的这一句话,媚到极致简直就是妖!
连同为女子的乔宁也看呆了,一时间竟有种‘恨己不为男儿身、遇女结发百年合’的冲动,实在太妖孽了。同一时间竺风还想到了自己昨晚卖出去的徒儿幺月,幺月也是天生媚体,以后也会这样吧,那以后可一定还要再卖一次,大赚特赚!
“竺卫长~”
“嗯?花宫主何事?”
端庄起来的花小禾对着竺风一问,打断了竺风未来卖徒赚钱的幻想,继而又面向了花小禾那张朦胧梦幻的面容,再看其眼瞳,也不会再被拉入危险的幻境了,这时的花小禾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竺卫长,一剑他真的在长河郡?”
“在,一定在!”
“呵~,多谢,若我能再见他一面,此番回去必助竺卫长突破七境。”
“哈~,无妨无妨,花宫主尽可与其相见。”
“呵~”
端庄之样的花小禾再次对竺风感激的轻笑了声,随既转身看向金灿无边的云层,眼中充满了期盼,衣袖一挥,云层翻滚,风云悸动,一副广阔的大陆画卷展开,那悬浮于空的长河郡大陆出现在了此番云空之上!
放眼望去,无边的林野、晨雾迷茫,大陆宛如雄居于天的沉睡野兽,压抑着天空,鸳鸯巨兽再次扑腾起了翅膀,带着花小禾一众人朝长河郡大陆深处飞去。
此刻,竺风师徒与孟浩,内心都充满了激动与不安,激动的是在花宫主的帮助下终于可以深入此地、探查一切,而不安的是,这长河郡大陆现在存在着极度的危险,竺风师徒只知裘一剑的恐怖,欲探寻丞相占卜的那个存在,而孟浩则是切身体会过那位存在的恐怖!
“呼翁翁——!”
鸳鸯妖兽之速极快,已然从长河郡边境飞入大陆深处百里,到了长河郡外围县城‘乱木城’,低眼看下去,县城内乱成一片,上百县衙捕快正满街乱窜,与一持刀匪徒厮杀。鸳鸯妖兽暂浮于空,竺风等人一起盯紧城中的乱象。
“啊啊啊!杀、杀人啦——!”
“跑!快跑——!”
“呜呜呜——!爹!娘!你们在哪儿?不要丢下妞妞——!”
“轰嘣嘣嘣——!”,“呲啦——!”
“啊~啊啊——!”,“啊啊啊!”
古朴的县城内,千户百姓紧闭家门,贴着窗门朝外看去,只见,西城边还没来得及逃入家户的百姓,浑身是血,胡乱奔逃,认不清方向,县令带着满城捕快正在围杀一持刀闯城的男子!
可是持刀的匪徒实力太强,仅凭借手中的一把短刀就能砍破城墙的存在岂是他们能挡住的?匪徒往往挥一次刀便会爆发一道百丈刀气,横扫而来,腰斩数百人,鲜血遍地,房屋尽皆塌成废墟,县令惶恐。
“喂!你就是本城县令?”
“是又如何?大胆匪徒!你敢在此造孽,就不怕当今圣上降下天罚于你吗——?”
“嗯?天罚?哈哈哈——!你个蠢货,难道不知这块大陆已然到了天上吗?”
“你!你!”
“噗哈哈哈哈——!朝廷的孬种——!”
西城破碎的城墙下,秦淮握刀踏着尸体一步步走入城池,面前县令带着上百捕快惊恐的阻挠在前,可却完全阻挠不了秦淮的脚步,一步步退缩。
县令自从昨天就收到噩耗,说有一恶鬼一日之间连屠三城,就为了当县令,起初外县逃难而来的百姓说这话,县令还不信,谁知今日一大早,噩梦就将临了。
县令谈拢,惶恐的后望,看向满城空巷,大半部分百姓已然从东门逃走,唯有少数人仍固执的呆在家里,守着祖宗的东西。还有一些人,比如乞丐,压根就不想逃,疯狂钻入他人屋子,趁乱吃饱一顿饭。更有一些奇怪无比的人,不慌不乱,有游医带着自己的木药箱四处救扶重伤之人;有算命的,自信天道不会让自己今日死,就坐在街旁,等人赏钱。总之,一片乱象~。
谈拢看后,四十岁的面容骤然苍老了许多,官场二十载,上对得起陛下、下对得起黎明百姓,自问无愧于祖宗、无愧于圣贤教导,可怎奈天变不是人意可阻,谈拢无奈的看向前方浑身血气的秦淮,两手挥散身旁守护的官兵,
“嗯?谈大人,这是为何?快退后,让我们保护您!”
“谈大人!不要上前!”,“谈大人——!”
废墟一片西城,谈拢从捕快们的围护中解脱般的走了出来,周遭上百官兵齐齐嘈杂的大喊,想要将他拉回来,可秦淮领域一开,直接将他们排斥了出去,有趣的看向谈拢,只见谈拢一把摘下了自己的乌纱帽,扔给了秦淮,
“这乌纱帽我戴了二十载了,我无愧!”
“谈大人!”,“谈大人——!快回来啊!”
“呵哈~,诸位,感谢你们看得起谈某,随谈某一起守护乱木县,直至生死关头,谈某感激不尽!但谈某不可辜负各位,你们妻儿还在城中等你们,你们不可枉死于此!相反,我孑然一身,死不足惜,用我的乌纱帽换你们一命,值——!”
“谈大人!不可,不可啊!我等原本都是罪犯,死了有何可惜?苍天不愿,清廉之官,数十年不遇,您不可死啊!”
“哎...”
谈拢听着身后一众劝阻声,深深叹口气,他累了,为官二十载,永远只可当个县令,真的是累了,索性不再多言,直接张开双手,看向秦淮,
“来吧,杀我一人,取那乌纱帽,你就是县令——!城中散医,会为你疗伤,希望你不要滥杀无辜!”
“呲哈哈哈——!如你所愿~”
“轰噌——!翁咚——!”
秦淮终究一刀斩下,这一刀,恢宏之气,震慑云天,大地开裂,几乎一刀将整个乱木城切成了两半!
“谈大人!”,“混蛋!你对谈大人做了什么?”
“呜呜哼啊啊啊!苍天不公,苍天不愿呐!”
刀卷残云,将城池彻底掩盖,只留下一众官兵与百姓的哭喊声,穿透云雾,弥漫无际。
“混蛋!师尊,我们下去宰了那家伙吧!太可恶了!”
“就是!简直该死,该死!”
县城之上,巨大的鸳鸯妖兽背上,看着下方凄惨的一幕,身兼正义的乔宁和莫城,顿时怒了,很不得下去一刀将那混蛋给宰了!
可惜,看着下面一座县城被刀势卷动的云雾覆盖,竺风也无可奈何,
“不必了,我们所看到的只是花宫主施展的幻境而已,虽然幻境发生之事与远在数百里外的真正长河郡的同步,但,却影响不了~”
“这是同步的幻境?可、可惜了,便宜那混蛋一条命了”
听了竺风的解释,乔宁二人气愤又无奈的咬嘴唇,索性转过身去,不再等着下方云雾散开。
花小禾未看见裘一剑的身影,对这些也就没什么兴趣,使唤鸳鸯巨兽继续向大陆深处飞去,一连飞跃上百里,才看见长河郡大陆中环的又一县城“拦卑城”。
拦卑城是古武县的一座古长城,千年前整个东方大陆中部皇朝更迭之时,刘氓自长河郡起兵也于长河郡边缘万花林旁打下最终之战,在那场席卷大陆的凄惨战争中,刘氓最后被武皇打的一路败退,最终退到万花林旁。
那时的刘氓在武皇的百万大军还未完全合围之时,曾下令在这长河郡中环仓促建立了一座长城,一道城墙绵延百里的雄城,号称只要城中有人,哪怕是普通百姓,也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见此城防御之强悍,屹立千年而不倒!
可惜当时,长城虽建立起来了,但守城之心却未建立,在武皇百万大军的浩荡声势下,守城将领不战而降,放由武皇大军进入,那是卑微耻辱的一幕,后刘氓战胜武皇,便将这座完整保留耻辱的长城命名为‘拦卑’,拦卑城自古不建城门,为完全封闭之城,想要进入,唯有走云梯。
但此刻,于拦卑城上空俯视的竺风一行人,却见云雾飘渺的长城拦卑居然撤走了可进入其中的百架云梯,透过城墙往里看去,曲长的城内,无数街巷中,有着大量百姓疯狂奔逃,尤其是男子,逃的那是一个飞快!有甚者,老翁逾墙走、小儿遁井跑!
且拦卑城不比其他县城,它一城之宽泓不下永州王城,其中户数不下二十万,是整个长河郡城池户口最多之城,大量的官兵正在奉城主之令抓壮丁,扩军!造反!想当土皇帝!
“苟城主!你这是何意?为何撤去云梯?”
“苟城主!你给老子下来,俺老郭非要打瞎你一只眼!让你狗眼挣大咯!看看老子是谁?”
“苟城主,你以为你在城上,我就对你无可奈何了吗?你连武夫都不是,焉敢造反——?!”
雄黑长远、高达二十丈的拦卑城城墙下,郭明、吕梁和高达三位统领赶路一天一夜,跋涉数百里,终于到了此处,可现下,看着苟可这个死城主撤走了云梯,站在城墙上洋洋得意,不禁对着上方破口大骂,恨不得生削其肉还老母!
“哈哈哈——!三位统领,有些日子没见了,怎么一见面就出言不善呐?来,给本城主请个早安,或许本城主还可收你们于麾下,日后封侯封将,哈哈哈——!”
城墙之上,绵延之远超越视野,兵士竟乍一眼看去不下上万,于正中央,被五位副卫拱卫的一身穿华丽黑服之人,看向城下吕梁三人,得意的嘲说起来,此人正是城主苟可。
而城下立于草地乱泥之上的吕梁三人听此言,顿时气的双眼暴瞪、气血上涌、满脸通红!
“呸!苟东西!你难不成真要造反?你区区一个守城卑懦之人,何敢如此作为?”
“嗯?切!本城主韬光养晦,若非此城不可为郡城,我早就是郡守了!焉轮得到康隆?如今我坐上郡守之位,天命所致!”
“混账!你当真要造反——?”
“哈哈哈~!是又如何?郡内大灾,郡城都没了,谁能压我?谁敢压我!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高达一番说辞,苟可丝毫悔改之意都没有,反而越加嚣张,放肆大笑,城墙之上,看不清数目的军士同时也随着大笑,声浪徘徊在整个云间,压的高达三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吕梁气愤,浑身功力运转,飘渺的云雾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怒视苟可!
“苟东西!我问你,今日这城门,你开是不开——?”
“哈哈哈~,不开你能耐我何啊?区区三人,还能颠倒乾坤?”
“哼——!死来——!”,“呼——唰——!”
吕梁怒极,一把隔空抓向了眼前雄黑城墙上被万兵拱卫的苟可,一股拉扯之力瞬间作用到了苟可的脖颈上!
“嗯?混蛋!吕梁你个匹夫,你想干什么?!”
“来人!快、快拉住我!”,“唰——!啊——!”
“哼——!给老子下来——!”
“呼翁——!啊啊啊——!”,“不、不要——!”
“嘣呲!嘶——!”
最终,任由苟可如何挣扎,却还是被吕梁以控物术直接给从城墙上拉了下来,二十丈的高度,对他一个普通人来说,足够摔个稀巴烂了!
草地之上,鲜血喷溅,苟可命卒于此。
“下云梯!让我等进去——!”
苟可已死,高达转瞬对着城墙上的军士下令,让其放下云梯。
但是,随着吕梁把苟可弄死,城墙之上,却有一人,身披黑甲,从密集的士兵中走了出来,其名为路狂。万军不动,皆看向路狂,只见路狂到了城墙边,看着大吼的高达和摔死的,只嘲讽一笑,为吕梁的作为鼓掌。
“嗯?你又是何人?为何抗令——?”
“哈哈哈——!我乃路狂,拦卑城守军总兵长——!不得不说,你们很愚蠢,非常愚蠢!一介文人,竟妄想称霸?还有你们三个统领,看不清形势,简直笑死我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