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仪信中所言秦军之中多以和或降为主,这些人在得到了晋军兵临城下的消息后便准备投诚,奈何无人从中策应,传递消息,所以无人得知。
孙仪的到来正是给了这些人一个机会,他们都愿意献城归降,只求保住自己家人性命无虞和私产周全。
“这些话你们信吗?”张轨将孙仪密信传示众人,咨询众将建议。
“将军,此言不可轻信。”左营校尉冯翊是第一个看完密信的,所以也第一个开了口。
与冯翊随口而出与之不同,右营校尉徐嵩没体现,满脸忧色:“将军,此事太过蹊跷,不如以静制动,以观后效。”
“将军,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前锋营校尉吕存勖觉得这是拿下阳平关,断绝毛兴后退之路的千载难逢的时机。
“吕校尉,事实如何尚待查明,你怎可如此莽撞?”吕存勖请战一言既出,谁料立即遭到了右营校尉徐嵩的反对。
吕存勖被反驳自然心中不满,当即回应道:“兵贵神速,战机稍纵即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荒谬!”徐嵩起身朝着张轨拱了拱:“将军,属下有话说!”
“说吧,说吧,大帐议事就是让大家伙说话的。”张轨一脸正色,实则心中已经开始闹别扭,人都开始吵上了,这会子自己能说些什么?
“方才吕校尉说兵贵神速这一点我徐某人没有话说,你说战机稍纵即逝我也同意。”
“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句话恕徐某实在不能苟同。”
徐嵩环视众人,满脸正气继续解释道:“将士者,先有士卒才有将校,一个失去人马的将领手底下能有几个堪用之卒?为将者不珍惜士卒的性命,随意对一些敌军散步的流言信以为真,岂非要误了大事?”
“再者,为将者不以士卒为重,视其为猪犬牛马,一旦开战又怎能希望士卒奋勇效命,杀敌立功呢?”
徐嵩的话深得人心,其余校尉纷纷颔首,以示赞同,只有吕存勖的脸色早已是阴云密布,偏偏徐嵩的目光还直接略过他,众目睽睽之下,徐嵩此举更是让他颜面尽失,心生怨恚。
“笑话!”吕存勖冷哼一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有足够的赏赐害怕军士们不用心竭力?”
“你!”徐嵩用力地甩开袖子,回身落座,沉心静气之后他淡淡道:“万一孙仪已经被秦军收买,我军前去阳平关岂不是正中人家的谋划?”
吕存勖目光如火,他大喝道:“正如你方才所言,此事尚未查明,你怎知孙仪已经反叛?”吕存勖把目光转向张轨,他阴阳怪气道:“莫非你是在怀疑将军识人不明?”
“恩?”突然被牵扯进来的张轨有些讶然。
徐嵩见吕存勖将战火烧到张轨身上,忙解释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
“只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是么?”
“吕存勖你莫要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不知道,你的自以为是大家伙倒是看的真真切切。”
……
吕存勖和徐嵩的争吵持续了一个时辰,这期间其余各将都纷纷出言劝阻说和,只有主位的张轨一言不发,他死死盯着手中的阳平关图纸,无人知晓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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