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思严昨晚突然受伤,不知道要住院多久,先向我请假了一个月,他那里有几个采访就搁置下来了,希望你能够去接手。”
李芝樱清冷中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
假如让关山来形容的话,他觉得李芝樱的声音有些像是磨砂玻璃,你能同时想象出清脆和朦胧两种质感,非常独特。
关山坐到沙发上,闻言一愣:“蒋总突然受伤?”
他下意识地道:“这可不关我事啊,我昨天回去得比他还早。”
李芝樱听他一副马上要喊冤的语气,有些好笑:“我又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这么着急做什么,更何况这也不可能和你有关系——蒋思严在医院里竟然一直说自己撞鬼了。”
“哈?撞鬼?”
关山连“要是蒋思严用苦肉计嫁祸自己该怎么办”都想好了,结果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撞鬼”受的伤。
他脑子没撞坏吧?
李芝樱无奈道:“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昨晚带蒋思严去医院的小王,说当时他无缘无故地在走廊里摔倒,之后就指着走廊上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说自己看见了鬼。”
她颇有些头痛:“我后来又问了当时还在报社的几个编辑,得到的回答大同小异。”
“也就是说,”关山差点笑出声,但还是要装作严肃的语气:“蒋总突然失心疯了?”
李芝樱道:“暂时还不确定,不过他摔得倒确实太狠,把门牙都摔掉了,短时间内应该是无法回报社工作了。”
蒋思严是多爱面子的人,连上班都要给自己的头发打蜡,现在门牙掉了,可不得闭门不出么?
真是老天开眼。
关山暗笑着,殊不知“老天”正在他坐着的沙发后面蹲着,捂住脸嘤嘤嘤。
又多了一个人……还要当面再说一遍。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人看不见她,不知道是她做的……
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然而此时的林舒曼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当时是在报社干出的这种事情。
而报社,最不缺的东西,叫做八卦。
关山思考了一下,沉吟道:“好吧,不过报社里这么多的记者,想必总有空闲的,您非得找我这么一个现在有活的,恐怕是这几个采访有点难度?”
李芝樱笑了笑,道:“你果然很聪明,蒋思严留着这几个新闻材料不做,当然是因为不好做。”
她随后发来了三个文件。
关山打开来一看,顿时就知道为什么不好做了。
“嚯,一个是钉子户,一个是两条人命的悬案,还有一个医闹,这谁愿意去碰啊。”
关山光看着这文件的标题都觉得棘手了。
钉子户就不必说了,最固执的一种人类,跟他说什么基本上都没有用,属于无法沟通的情况。
但凡想要和他聊,首先就得确定你是不是打算劝他放弃,又带了多少的数字作为诚意,如果不合心意,那么基本上都是沟通失败的结局。
虽然记者不是老娘舅,不具备劝说功能。
但是记者也得问出点什么名堂,问出点信息,才算记者吧,否则要你什么用。
至于后面那个命案和医闹。
那就更恐怖了,有时候直接就是生命安全受到威胁,不光是加害者,还有受害者,如果情绪一个不稳定,那么倒霉的还是凑上去的记者。
关山抽了抽嘴角,试探着问道:“这三篇要是做成报道,需要到什么程度?”
是跟风占个小版面,随便模糊地带过几句,还是要进一步跟进,深挖别人没有得到的信息。
李芝樱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最近在负责电子版的内容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