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如此，对于林若这态度，克莱恩其实早就有所了解，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白的在当事人面前说出来。

这……真的没问题吗？

克莱恩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看了乌洛琉斯一眼。

而作为乌洛琉斯在听到这话后，却是十分的平静，甚至半点不见惊讶。

祂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支持你晋升序列0吗？”林若看着乌洛琉斯，继续问道。

“我思考过这个问题。”乌洛琉斯同样看着林若，“最开始我以为，你是因为梅迪奇的事情憎恨我，所以才不想要我晋升序列0。”

“但后来我想了很久、很久……”乌洛琉斯的眼神透着回忆，祂似乎又回到了无数个思考的夜晚，回到了无数个面对着壁画发呆的时刻，“然后我想明白了，你只是不想失去我。”

这回换林若愣住了。

“你害怕我晋升序列0后，人性会被神性彻底压制，变成你不认识的人，就像你不觉得如今的主是主，你也不觉得那样的我还是我。”乌洛琉斯认真的说道，祂看着林若，这一刻终于不再像个孩子，而是真真正正、活了上千年的命运途径天使之王。

祂道：“别害怕，林若，我不会变成你不认识的人。”

“真是……”林若抿了抿唇，他快速的眨了下眼睛，分解着在这一刻涌上的情感。

最终，林若笑了起来，道：“那就证明给我看吧，不过我依旧不会帮你，顶多在你失败后，让你可以作为序列2活下去。”

“可你也不会帮威尔。”乌洛琉斯用笃定的语气道。

林若眨了眨眼睛，忽然心虚起来。

毕竟概率之骰现在还在他手上，而这是他正要送住生命学派的“快递”。

向来迟钝的乌洛琉斯在这一刻奇异的明白了林若的想法，祂视线紧接着落在林若手边的盒子上，又在下一秒移开，看向林若的眼睛，道：

“命运之轮的唯一性，我会亲自从威尔手中抢过来。”

这一刻，乌洛琉斯的语气坚决且带着难得的杀伐气。

林若的心情则平静了下来，他自然不会反对乌洛琉斯的决定，毕竟序列之争就是如此。乌洛琉斯和威尔虽然都是他的熟人，彼此之间却并非朋友，反而从一开始就是仇敌，在这种情况下，林若不会反对祂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去争的行为。

他讨厌背叛，却不会阻止这种正常的竞争。

举个例子就是，但凡当年亚利斯塔·图铎不是利用所罗门对祂的信任暗搓搓的搞背刺，林若都不会阻止祂。

甚至但凡亚利斯塔·图铎敢直接告诉所罗门“我要搞你，接下来我倆谁能活下来各凭本事”，来个宣战，林若都不会介入祂们之间的斗争。

正如祂当年在决定了要培养成诡秘之主的人选，陷入沉睡前，曾明确的告诉过阿蒙与在外空飘着的伯特利——“从此以后，大家就是对手了，希望你们不会对我手下留情，我也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

这听上去或许有些愚蠢，却是林若不能跨越的底线。

“加油！”所以林若最后只是如此道，然后他想了想，发觉似乎没有其他事情可谈后，干脆道：“说起来，你饿吗？要不一起吃个早饭。”

乌洛琉斯歪了下头，刚刚那种凌厉的气质一瞬间消失殆尽，祂思考了一秒，紧接着点了点头：

“好。”依旧是慢半拍的样子。

“那等我一下，我收拾下自己。”

于是等林若与克莱恩收拾好自己，一行人仨人就真的风风火火的去吃了顿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