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雪虽然是男儿打扮,东胡的百姓都已经认出了她。
慕容秋霜急忙使眼色令大家不要声张,尽管如此,百姓们依然忍不住向两位公主望去。冒顿单于早已经看出端倪,命人把两位公主带到他面前。
慕容秋霜又急又怕,要知道慕容秋雪才是东胡真正的第一美女,只见冒顿单于不住地向九妹打量。
慕容秋雪并不害怕,反而大声怒问:“你们怎么知道那十一名刺者是我们东胡的勇士,难道真的是秦风向你们告的密?”
“你自己拿去看吧!”冒顿单于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布,绢布上用大秦纂体写上了十一骑的名单。
在场的六位公主和东胡百姓知道是秦风出卖了他们,人人都恨得牙痒痒的,只是谁也不敢张露,只有慕容秋雪恶狠狠地道:“我可以和四位姐姐一样随你去匈奴,做你的阏氏,我只希望你能把秦风交给我,我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忘恩负义的人。”
冒顿单于哼了一声:“听说你还了女儿妆便是东胡第一美女,可是你一点都不温柔,你连你的亲夫都要杀,本单于又怎么会娶你?”
六姐妹听到冒顿单于不想娶慕容秋雪,心里都暗暗高兴,转念又都想到秦风忘恩负义,出卖了东胡部落,心中瞬间又转为愤怒。
慕容灵芝道:“想当初我九妹把秦风救回东胡,我父王得知他是燕国莞兰公主的儿子后,对他真是视如己出,还把我的三姐九妹一起嫁给他,我们东胡部落的百姓对他更是敬爱有加,可是到头来他依然背叛了我们,害得我们的勇士全军覆没,百姓遭到灭顶之灾。”
冒顿单于心知慕容灵芝是想借他之手杀了秦风,冷笑道:“本单于当然不会向铁王一样感情用事,免得到头来还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去,我只是利用他,我与他只是一场公平交易,我们给他黄金美女,他为我们布阵打仗,等我们收服了月氏国后,我再把他还给你们东胡。”话说间,见到慕容姐妹六人因为秦风的背叛,个个气的咬牙切齿,心中更加开心,驾马扬长而去,一路上得意得笑个不停。
左贤王兰阴克把两位公主请到他新建的宫帐内,直言道:“冒顿单于早知道你们的人一支逃到了鲜卑山一带安住,一支逃到了乌桓山一带,只是那两处都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又没有充足的水源,那里根本不适合牧马放羊,你把你的牧民召唤回来,帮着大单于放牧,大单于一定不会亏待他们。”
慕容秋雪道:“鲜卑和乌桓两地当然不是我们向往的地方,相比繁华富裕的中原大地,就算东胡大草原也只是漠北荒凉之地。只有中原才有用之不尽的黄金珠宝,才有穿着舒适的绫罗绸缎,有着舒适豪华的金銮宝殿,铁王一生的梦想就是入驻华夏,成为天下之王。”
兰阴克沉思良久,才道:“不错,只有繁华的中原,才是人们真正向往的地方,总有一天我们匈奴帝国一定要侵入中原,我们要住他们的宫殿,和他们的帝王一样享有锦衣玉食,拥有风流妩媚的中原美女。”
慕容秋雪见左贤王又在沉思,似乎在憧憬中原的帝王生活,心中暗道:“如果你们真的和中原的诸侯国开战起来,那时候才是我们东胡部落重返大草原的时候,只是冒顿单于真的会发兵中原吗?秦风会不会再次从中阻拦?”慕容秋雪和慕容秋霜连夜启程鲜卑山,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个问题。
慕容四姐妹随冒顿单于来到了匈奴部落,冒顿单于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四姐妹,他只是为了一报当年铁王索取他的阏氏之仇而已。是以四姐妹刚来到匈奴的前半个月,冒顿单于时常临幸羞辱她们,姐妹四人并不反抗,逆来顺受,和冒顿单于的普通阏氏没有什么区别。渐渐的连冒顿单于也觉得四姐妹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毫无情趣可言,便冷落了她们,让她们过着跟普通百姓一样的生活,这样也刚好遂了四姐妹的心愿。
四姐妹虽然摆脱了冒顿单于的魔掌,但是每每想到她们死去的亲人,依然终日以泪洗面。慕容晚冬想到父王母后纷纷战死,伤心怨恨之余又在寻思如何寻找秦风问个清楚明白,奇怪的是她一直都没有看到秦风。
秦风帮匈奴人占领了东胡,他应该是冒顿单于身边的大红人,他最少也该是匈奴部落的千夫长,为什么人前马后却看不到秦风的身影?
这些日子慕容晚冬都在暗查秦风的下落,又过了半个月,已经到了最为寒冷的隆冬腊月。这一日,天空又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不到亥时,人们都早已熄灯入睡,千里毡房群,黑漆漆的一片。
慕容晚冬顶着寒风暴雪,又像往常一样搜寻秦风的下落。临近子时,她依然如往常一样的毫无所获,正要回转,忽见不远处的一座毡房依然灯火通明。想到那定是匈奴人的议事毡房,或许可以在那能打听到秦风的下落,想到此喜出望外,急忙奔近那座毡房贴耳偷听。
只听毡房内一名年轻的夫长怒道:“大单于英明神武,我们要攻打月氏国又何必要倚靠那秦风,我们侵占东胡又何曾得到过他的帮助?”
“秦风可不是金大善,世俗的黄金美女又怎么能打动他,他的心既然不在我们这边,就算我们给他再多的黄金珠宝也没有用,不如我们干脆杀了他!”慕容晚冬透过缝隙观看,见这时说话者是一名目光深邃高鼻梁的卷须老者。
慕容晚冬听那卷须老者说到秦风并没有为匈奴人所用,心中又惊又喜。原来她也像东胡的其他少女一样喜欢秦风,她一直都不希望出卖东胡的人是秦风,又听得那匈奴人说到‘秦风可不是金大善’时,心道:“难道出卖我们东胡部落的人是金大善?”
慕容晚冬正沉思不解,忽见冒顿单于拍案而起,怒道:“秦风冥顽不灵,不为本单于所用,只等到天明我便亲手杀了他。”
那卷须老者又道:“要杀秦风又何必要大单于亲自动手,我们只需要把他送还给那些东胡人。”
“不错,此时此刻,东胡人比我们更憎恨他,尤其是他们的九公主就曾扬言要亲手杀了他。”冒顿单于阴森森笑着继续说道:“当一个人走到绝路时,被世人冤枉,被亲朋好友痛恨,还要被自己心爱的人追杀,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慕容晚冬只听毡房内传来匈奴人奇异诡谲的狂笑声,实在恶心至极。好在她现在知道秦风没有出卖东胡,又知道他将会被遣送到东胡部落,心中窃喜,急忙回转到她自己的住处。
次日一大早,姐妹四人终于远远的看到了秦风,她们除了慕容晚冬知道内情,不再痛恨秦风,其余三姐妹都恨不得立刻上前将秦风碎尸万段。
慕容晚冬眼见秦风被匈奴人押着向东离去,想到他此去东胡仍然是凶多吉少,心中又急又怕,看到三姐妹对秦风仇恨的目光,心道:“就算九妹不会亲手杀了秦风,东胡的百姓也不会放过他。”
慕容晚冬见押送秦风的马车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正焦急无奈,只听慕容灵芝顾不得尊严恳求冒顿单于:“你们要把秦风送到哪里?可否如了我的愿,让我亲手杀了他?”
冒顿单于道:“秦风不识抬举,居然不帮我们攻打月氏国,我把他送回东胡部落,是要让九公主亲自杀了他。”
慕容灵芝道:“你以为九公主会真的杀了他,他们毕竟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又怎么会忍心杀了他?”
“九妹不但不会杀他,还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他。”二公主、四公主异口同声。
慕容灵芝目露凶光,气的胸间起伏难平,待气息稍缓才道:“只求单于赐我快马一匹,铁令一枚,我必定赶在他们之前杀了秦风。”
慕容晚冬见机行事,装作对秦风怒不可遏:“就让我和七妹一同前往,我只想用他的人头来祭拜我们的父王母后和大姐。”
慕容灵芝点了点头,姐妹二人一起望着冒顿单于,冒顿单于犹豫再三,终于拿出一枚铁令道:“只要你们杀了秦风,本单于今后当可以还你们自由之身,你们依然是草原上的公主。”
姐妹二人接了铁令,谢了恩,骑上千里马,刻不容缓向东奔去。
一路上白雪皑皑,姐妹二人寻着车辙快速追赶,才第二天她们已到了灵山牧场,她们依然没有发现那载着秦风的马车,只见大雪纷飞铺天盖地,连车辙也被大雪遮掩了去。
十天后,姐妹二人来到原东胡本部的秋坡岭举目四望,只见四下一片荒凉凄惨,不知不觉的泪水横溢,她们没有下马,而是直向鲜卑山奔去。
又过了十几天,她们到了鲜卑山,东胡部落的百姓见到两位公主都喜从心来,一如既往的向她们参拜。慕容灵芝见到东胡百姓安然无恙,心里才有了一点安慰,只是她们之间谁也没有见到秦风的到来。
慕容灵芝失望之余把秦风背叛东胡的事告诉了大家,东胡的勇士个个气的抽刀拔剑誓言要杀了秦风。
慕容晚冬直到这时才解释道:“出卖我们东胡的不是秦风,是金大善。”
连慕容灵芝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惊异地望着慕容晚冬:“你说什么?怎么会是金大善出卖了我们?,要知道他的亲哥哥也死于这场战争?”
慕容晚冬见七妹想到她夫君金高峰的死忍不住悲从心来,过了许久,才把那晚偷听到冒顿单于议事的情景说给了大家听,见大家依然不信金大善会出卖东胡部落,又道:“秦风不愿帮着冒顿单于攻打月氏国,这个七妹也是知道的。”
慕容灵芝道:“不错,就因为秦风不肯帮着匈奴人攻打月氏国,他才激怒了冒顿,冒顿把他遣回东胡,就是想借我们之手杀了他。”
“秦风宁愿一死,也不攻打月氏国,他又怎么会帮着冒顿消灭我们东胡?”慕容晚冬问道。
“不错,我师父宅心仁厚,我们与宇文部落和拓跋部落开战的时候,他都主张把伤亡人数减到最低。”说话的是东胡鲜卑部落的新首领,他叫慕容希,是慕容狄的三公子。
“金大善是我们的万夫长,我们断不可只凭冒顿单于的片言只字就认为他出卖了我们东胡,这也许是他们的离间之计。”慕容望是慕容狄的四公子,他的权利仅次于慕容希。
“我们何不一起去乌桓山找金大善问个清楚?如果是他,我们就杀了他,相信宇文洲和拓拔隆都会站在我们这一边。”慕容成不到十六岁,是慕容狄最小的儿子,他的话却引起了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