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明荣还有心思惦记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陆茗心里稍稍放心了些。
“我还以为你这会儿正在以泪洗面呢。”
陆茗在临窗大炕旁的圈椅上坐下,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沈明荣的一张脸。
沈明荣当然知道,这是陆茗得到了消息,过来关心她的,这话也不是嘲讽。
只是她一想到沈明娥,心情就不由沉重起来,不想接这话,一时间,屋子里就安静了下来。
“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若是我出了事儿,我是绝对不愿意你这样不顾身体的为我担心的。”
这话是诚心话,沈明荣听着,顿时眼圈一红。
陆茗虽然是小姑子,却是十分懂她的人,否则当初进宫救沈明庄的时候,她也不会义无反顾的跟着她一起进宫去的。
当时她也不是没想过让沈明娥一起去,可但是沈明娥是柳文心名义上的姊妹,也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叫沈明娥去,她只怕事情会败露,再者也担心沈明娥的性子会守不住这样的秘密,当时陆茗提出一起进宫的时候,她都愣住了。
陆茗见她陷入了沉思,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淡淡的惆怅,抿了一口茶,起身坐到了炕上。
时值仲春,天气暖和着,没有烧炕,炕上铺着厚厚的棉花褥子,坐上去软绵绵的。
陆茗直接吩咐人去拿棋盘来,抬头对沈明荣道:“好些日子没和你下过棋了。”
真的只是这样吗?
“你过来就是为了和我下局棋?”
沈明荣好笑的看着陆茗,陆茗那带着几分英气的眉眼就弯起来,笑着看着沈明荣:“我和你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沈明荣不解:“打什么赌?”
“这样,如果我赢了的话,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可好,不管什么要求。”
“不管什么要求?那万一你狮子大开口怎么办?”沈明荣不干。
陆茗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怎么可能会狮子大开口呢,我若是狮子大开口,你大可不答应便是,再说了,我是这种人吗?”
“你就说来不来嘛,我这难得回来一趟,你还不能满足我这一个小小的要求不成?”
沈明荣闻言,抿唇笑了起来,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让人摆了棋盘上来。
两个人对弈着,而远在潍州青茅山的沈明庄一行人却是情况不太妙。
狼群已经把他们围了一圈,一个缺口都没给他们留。
想到这种犬类动物都会靠嗅觉追踪人,沈明庄心里就有些发毛,现在他们已经杀了狼群很多伙伴了,现在想要和狼群和解是不可能的,而且一时间也找不到可以和解的办法,怎么和解,难道去找十头牛来分给它们吃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硬着头皮上了。
可沈明庄这连着用功,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这会儿明显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到底是别人的东西,自己用着怎么会顺手呢。
沈明庄深吸了一口气,寻思着到底怎么破这僵局。
大内高手里,就只有霜月是姑娘家,沈明庄看了她一眼,她这会儿正扶着贺文清坐在高枝儿上,沈明庄想了想,沉声吩咐凌风:“你去接替霜月,让霜月和我一起。”
凌风的武功远在霜月之上,霜月也就是轻功比他好些,闻言凌风有些迟疑起来,可沈明庄的神色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他想到方才皇后娘娘杀那些狼的时候那股子狠劲儿,不敢迟疑,点了点头,上前去替换了霜月。
霜月对这位皇后娘娘也是五体投地的,虽说他们是被派来保护皇后娘娘的,可说起来,更多的时候还是皇后娘娘在保护他们,他们也就是来充数的。
有了这个认知,霜月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一切都听皇后娘娘的。
真是因为她心里有这样的念头,沈明庄让她配合的时候,才有了不一样的效果。
“霜月,拔剑!”沈明庄的声音压的很低,只有她和霜月两个人能听到,霜月毫不迟疑,立刻拔了剑出来,沈明庄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继续解释道:“等会我们一起,越过狼群往西北方向的那棵树去,在那边杀出一个缺口来。”
霜月用了几息的时间反应,旋即点点头,“是!”
沈明庄见她明白了,就深深吸了两口气,将一根没有点燃的火把丢给霜月。
“别在腰间,等会儿能排上用场。”
说完,她就一个回旋跃到高处,在上面绑上了一根绳子,绳子很长,沈明庄只从空间里取了一半出来,这几百米长的绳子全拿出来的话,人根本就承不起这个重量的,这样放在空间里能省力很多。
她看了一眼西北方向的山崖,没有办法了,只能这样赌一把了。
否则想要让所有人都活着走出青茅山,几乎是不可能的。
霜月见到那绳子,还有些不明白沈明庄要做什么,沈明庄却忽然将那刚绑好的绳子取了下来,她改变主意了。
她怎么不能直接想法子将绳子的这一头丢到山崖对面去,若是能成,事情就能简单很多。
她叫住正准备要行动的霜月,“等等,听我的号令。”
霜月立刻顿住,果然安安静静的听起了沈明庄的号令。
沈明庄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将长绳的这一头绑上了一个九头爪钩,这样的钩子一半都用来攀援的时候用的,只要朝着一个有树木的地方丢过去,基本上能百发百中的钩中树干,而且很牢固,老手常能让九个钩子都全部钩中。
看着沈明庄这个动作,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皇后娘娘这是要把绳子丢到对面的山崖上?
目测山野有几百米远,这是常人绝对办不到的,除非内家功夫真的到了天人之境,否则怎么也不可能办到吧。
那种高手她都没有见过,可她能确信的是,皇后娘娘的功力绝对在她之上,既然这样,她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