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侯府时,陆徽莹总算醒了。
上官宁端着麻了的手,看了一眼还似梦醒的她,那白嫩的小脸上有着红色的印痕,淡淡的犹如一瞥的晚霞。
他心中有着异样的感觉,听见秋书在外头埋怨怎么又下雪了。
陆徽莹要拉住他,手还没碰到,上官一言不发的下了马车。
他似乎又生气了。
那不爱笑的模样,瞧着有些骇人,还是多笑笑的好。
“姑娘,快擦擦。”秋书进来时,姑娘还是懵着的。
秋书的提醒让她脸红如霞,看着那帕子,不想下车。
她居然靠着上官宁肩上睡了,而且,还流了口水,这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呜呜呜,且让她哭一哭。
太丢脸了,睡了一路,自己流口水的样子肯定被他看光了。
六姑娘懊恼的模样让秋书偷笑,“不仅如此,姑娘还说梦话了。”
陆徽莹瞪大眼睛,手脚开始发麻,“我说了什么?”
“没听清呢。”
秋书这小妮子,居然开始卖关子了。
“快说,不说我现在就把你嫁给孟长。”她故意板着脸,可一说出话,叫秋书羞红了脸。姑娘说这话,真是叫人害臊。
可心底又是高兴,又是怕姑娘再说这话。
忙解释,“真是没听清,当时奴婢正坐外头,但听您叫了一句相公。”
陆徽莹:?
她醒来时,确实做了梦,可梦里却是好的。
在梦里,她嫁给了上官。
发生了什么,她忘记了,只是记得有些事情发生了,她无法阻止。谈不上什么感觉,这会儿心里空空的。
下了马车,外头的天依旧黑沉。
头上多出了伞,她缓缓抬头,细细碎碎的雪花从天而下,大红的灯笼一排挂着喜庆,似乎是梦里的场景。
竹做的伞柄被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包住,身后是男人的呼吸,还有飘过去的白气。
他道:“看什么?”
永宁侯府是她长大的地方,这里应该是她最熟悉的,可他触及那双眸子时,看到了悲伤无奈还有……久违。
这里,是她的家不是吗?
为什么会有那种感情,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自己在殿前司的那半月,发生了什么,他的目光缓缓落下,看到了乌鬓之上的珠翠,一改往日的华丽,只有小小的两颗珍珠。随之而下,是她的耳朵,粉红的耳垂上坠着流苏,是凌霄花。
秋书怕姑娘冷,把马车里备用的衣裳拿来给她披上。
她眼中是探究,心说上官将军走的那么急,原来是给姑娘拿伞。
都说上官将军闷葫芦,这不挺讨人欢喜的吗?
孟长这时从后边绕过来,也拿着一把伞,撑着自己的同时也让出来一边给秋书,“秋书娘子,你瞧什么这么出神?”
瞧什么?
自然是看一对壁人,那边陆徽莹也张口了,她轻声说道:“看雪。”
秋书在后头点头,同孟长也说,“看雪呢,你别在这站着像是块木头一样,这么冷要说话忙去里边说。”
这也提醒了上官宁,他身上还受着伤,披着姑娘的大氅。再一看,陆徽莹,紧了紧衣服,“横竖睡不着,秋书,去暖房吧。”
南边除了宫里,平常人家是没有地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