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公主想喝哪种呢?”
呵呵,她想喝那种?她那种都不想喝。
所幸在她开口之前,陆荀从门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除了面容有几分憔悴之外,倒是也没有别的什么不好。
此刻的他身穿一袭白色便装,头发半挽半披散,看上去带着一股子慵懒的病态美。
赵瑾仪内心暗自惊叹,真不愧为大郦第一美男子。
即便是面无血色,这脸也堪称神颜。
陆荀看着赵瑾仪痴痴看着他的目光,心里只觉得烦躁。
他径直坐到赵瑾仪对面的茶案上去,问道:“不知七公主到此,有何贵干?”
这般的直截了当,简直是不给她面子!
她长得这么好看,连个寒暄都不会吗?
赵瑾仪心中堵了一口气,但是又想着,算了,跟他计较那么多做什么,还是正事要紧。
她开口欲言,张口声音却有几分嘶哑。
赵瑾仪素来是美的,模样美身段美,连带这嗓音也是美的。
如今这嗓子莫名的嘶哑了起来,倒是让她瞬间羞于开口了。
陆荀见她这一副掩面羞赧,不再言语的模样,便招呼着让管家给七公主倒了杯白开水。
老管家听此神情有些错愕,这白水待人,可不似很礼貌。
于是开口再次询问:“白开水?”
陆荀也不想解释:“你方才问了这般多,她都答不出来自己想喝什么。眼下情急,便先喝点白开水,有何不妥?”
转念一想,这对方怎么说也是个公主,他敢无礼,这老管家也是不敢的啊。
届时陛下寿辰一过,他倒是走了,若是这公主秋后算账找到了这个驿馆的老管家,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陆荀便又扭头看向赵瑾仪问了句:“公主觉得呢?”
赵瑾仪现在只想喝点热的润润嗓子,哪里还在乎是茶还是白开水?一时之间点头如捣蒜,只想让这老管家赶紧的去。
在老管家离去之后,陆荀也不想跟她说话,于是便自顾自地翻起了茶案上的《茶经》。
其实他对这个《茶经》并无什么兴趣。只不过面前的对象是赵瑾仪,便是无趣的《茶经》便也变得格外有意思。
他看着《茶经》上的一字一句,这脑海中却总是浮现处赵瑾姝的影子。
这算起来也有大半日不曾相见,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尤其是哪泉客王子还进宫去了,也不知道那家伙有会耍什么花招。
她现在是被禁足在御书房,慕斯承比起他来爱笑很多,想必即使她不出门也不会觉得很闷很无聊吧?
想着想着他又回想起了那日他本来带算进宫跟她解释,却撞见慕斯承与她埋酒……
越想这心里便是越难受,最后竟然演变成了后背的一道道伤疤,不挠痒,挠了疼。
陆荀叹了口气,这时管家的水也端了上来。
待赵瑾仪喝了一口水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开口:“你从宫里来,可知承安公主可是安好?”
赵瑾仪本来欣喜的面容陡然凝固。
在老管家走后,她数次想与陆荀来个眼神之间的交流碰撞。
但是奈何陆荀一直盯着手中枯燥的《茶经》看,《茶经》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她仔细一看,却是发现陆荀手中的《茶经》分明拿倒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根本不曾在看《茶经》!
根据她的个人经验判断,陆荀此刻心中所想定然不是《茶经》。
他不敢直视她,搞不好他现在心里就是在想如何跟她说话。
毕竟她模样这般好看,想与她说话的人多了去了。倒也是不乏有很多想与她有来往,但是却不善言辞之人。
而陆荀,就很想那种不善言辞之人。
赵瑾仪内心非常笃定并且暗自窃喜,她确信,只要她一喝道管家送来的水,润好了嗓子,他就会开口说话。
因为陆荀此刻已经表现的有些坐立难安还有几分急躁了,他额上的汗珠以及将《茶经》抓皱的手,无一不在出卖他的内心境况。
最后果然,在她喝完水之后,他果然放下了《茶经》正视她开了口。
只是,这问的却不是她。
这让她如何不将面上欣喜的笑容陡然凝固?
她尴尬的抬手用手指将鬓边的碎发勾往耳后道:“本公主与承安素来水火不容,王爷若向本公主问起她来,本公主只能说确实不知。”
这语气有多轻飘飘,这内心就有多咬牙切齿。
她本就不信这益阳王还能看上承安那个蠢货的,毕竟那日在丞相府她也是亲耳听到这益阳王当众拒绝了承安。
这怎么才过去这么两三天,他们的感情就变了这般多?
只可恨昨日母妃将自己困在宫中哪儿也去不了,若是说昨日去追陆荀的是她,那么现在陆荀应该也是会满眼都是她才对。
陆荀没有从赵瑾仪口中知道他最关心的事情,于是便又将语气调为零度。
只听他薄唇轻启,用着些许淡漠的嗓音开口问道:“那不知公主今日前来,是想告知本王何种内情?”
赵瑾仪笑道:“还请王爷,屏退左右。”
陆荀只用一个眼角扫过她,然后招手示意左右的奴仆尽数退下。
连带着赵瑾仪的贴身侍女红豆,都被她喊了出去。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她与陆荀的时候,赵瑾仪开口道:“益阳王这天人之资,本公主是真搞不懂为何会在一承安这个心机颇深的女子。”
陆荀虽说嘴上不承认喜欢赵瑾姝,但是也容不得他人肆意诋毁。
于是便沉声道:“七公主慎言,若是来本王面前数落承安公主的不是,那还是请回吧。”
赵瑾仪一看这陆荀竟然一言不合就要赶人走,于是便再次出声。
这次的语气似乎比上次的带着明显嫉妒的语气,又多了三分的急迫。
她在急迫什么呢?
陆荀听完她说的话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赵瑾仪说:“赵瑾姝可不似王爷所见一般的天真烂漫,王爷还不知道,其实赵瑾姝的书画功底乃是皇城一绝吧?”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现在书房里还挂着她画给他的画像,还有那句诗。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