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秋风不比夜里好多少,甚至更加刺骨。
李害裹着棉衣,身后跟着十五个傀儡甲士,排成两列,阵列整齐,这是他点化六人身上所有黄金得到的,一共九十一两黄金。
不得不说那个刘谷是真的不嫌累,身上的金器就有八十多两。
那些黄金如果拿去招兵,必然能找很多壮汉,及其兵器。
但李害现在没半点名望,就是有钱也定然招不到兵,甚至更大可能是露馅,招来灾祸。
另一方面他终究没能带上柳家人。
在劝说无果后李害也曾准备让傀儡甲士强行抓人,但见到甲士的柳立更加激动了,那双疑惑而恐惧的眼神死死盯着李害。
柳家人根本不相信李害的话,以至于以死相逼。
“罢了,反正也无亏欠。”李害打开干粮,十多个大胡饼,上面洒了不少芝麻,是临走前柳芝芝给的。
“李害,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来自哪里,有何背景,但我家只是一农户,望您高抬贵手,勿要牵扯到我家,您的恩情我们还不起了。”
这是柳芝芝在李害临走前说的话。
摇摇头,李害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山风愈来愈大,他和一行甲士按照早就准备好的地图指引,前往睢阳郡,那里离的足够远,应该能躲不少时间。
他其实非常有自知之明,自己既无多少学识,也无半斤武力,若非有甲士傍身早都死无葬身之地。
“这世道能活下来的已经是强者了,我从来没有奢望太多。”这是李害的心声。
李害以为自己的离开必然是无声无息,就跟那间茅草屋的主人一般,无人挂念,无人知晓。
但很显然他还是低估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在李害离开的两天后,为了找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刘谷,他老爹刘园几乎把元山里翻过来。
当他得知最后一次出现,刘谷说要去找李害,刘园当晚就带着二百私兵和几十家丁把那片山林翻了个遍,但最终也没能找到。
茅草屋前的土地都被翻新,却查不见半点血腥。
刘谷失踪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元山里,甚至县城。
并且因为最后一次见到刘谷,他正要去找李害,而李害如今又恰巧不见了,饶是傻子也知道这里面不简单。
不过刘园并不认为是李害杀的刘谷,原因很简单,刘园随行了五个武艺高强的侍卫,李害绝无可能战胜他们。
比起其他,他更认为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圈套。
一场他劲敌所策划的圈套。
刘家大院里,刘园肥大的身躯坐在一把奢华的紫色长椅上,左手轻捻玉镯,目光凛冽,“他知道刘谷极少出门,柳家人,柳芝芝,李害,都是他的棋子,诱骗我儿的棋子。”
作为封丘最大的地主,他拥有着令官府都忌惮的财产和私兵。以往到相安无事,但自从数月前换了一个明府,事情就全变了。
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流汹涌。
“你不是抓我儿子吗?那你就得付出代价。”刘园当即下令,“那件事你们立刻着手,还有,分几个人把柳立一家抓进地牢,再去搜寻李害。”
门外私兵应了一声,便立马朝着柳家而去。
待到许久,屋内的刘园一巴掌拍碎价值不菲的玉镯,再压制不住怒火,“我必叫你等生不如死。”
时值正午,李害眺望着远方的村庄,这里每个乡里之间大概间隔十多二十里路,李害因为没有导航,一张地图被研究了两天多,才磕磕碰碰的到了这里。
这处村子比之元山里要小的多,看房子多少估摸着也就五六十人,十多户。
“你们在这等我,我去把水接满。”简单吩咐一番,李害就下了山坡,前去村子。
从羊肠小道走进村子,这里的人大多过的寒酸,老少皆面带菜色。见到李害时,畏畏缩缩。
李害穿着柳家人送的衣服,虽然不多光鲜,但也算干净整洁,加之他那还没有变得沧桑的现代人皮肤,和灰头土脸的农民有着很大区别。
“店家,可否讨口水,再装些吃食。”李害来到一家狭窄的小馆子。这也是村子唯一的馆子。
“小郎君要些什么?”店里没有小二,店老板客客气气的问道。
李害刚点完菜名,就被旁边食客的话吸引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