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颜青有些忐忑地跟着司徒瑾上了马车。

虽然说是那样说，可她最见不惯的便是那血腥的场面，哪怕是她自己宫里的宫女太监犯了错，该当死罪，她都会直接送去慎刑司，而不是自己处理。

更何况这些时日，自己身体还不舒服，连饭菜都吃不下去。

她也曾想向司徒瑾套话，但是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

“王妃不要着急，一会儿就到了。”

她只得沉默。

马车走了很久，穿过了宫门，甚至还出了都城的北门。按理，就算是要杀那些刺客，也不该走这么才对。宫里有慎刑司，有天牢，有各式各样的刑具，他不需要出宫。

徐颜青的脑海里冒出了两种猜测：

第一，那些刺客的老巢就在城外；

第二，牵连的人太多，根本没法在宫里用刑，现在是带她来看着坑杀剩下那些人的。

除此之外，似乎再没有别的解释。

马车在一处偏远的地方停下，司徒瑾搀扶着徐颜青下了马车。

远远看着，徐淳之也在。

徐颜青皱了皱眉头。

这里地势偏远，只能遥望京城。四周还有一些小山，看上去，反倒棱角分明，像是人为堆砌的。

这里应该是她虞国的皇陵。

眼前这座，比四周的山丘明显规格要小，应该是亲王陵。走到大哥那面去，应该就能看到进入陵墓的大门。

那这里，应该就是她二哥的陵墓。

司徒瑾曾经许诺，会好生安葬她的二哥，会安排其他宫人为他守陵，但是她不曾想到会是今天。

毕竟刚刚才出了刺客，他应该憎恶虞国才对。

“本王曾许诺你，会以亲王之礼安葬你的兄长，也曾允诺会让你前来祭奠。”司徒瑾缓缓开口，听不出任何情绪，“等过了元宵，本王就要带兵出城了，这些事，自然得赶快结束。”

不，不对。

司徒瑾牵着徐颜青走到陵墓正面，带她走到棺木前，看着里面早已安息的兄长——和几天前她看到的一样，应该也是被水银处理过的——看来司徒瑾没有欺骗她，是按照规制来进行的。

抬起头，她便看到了二嫂，坐在大哥身边，抱着孩子哭泣。身边跪着的人，大都是宁王府服侍的人和一些宫里年龄偏大的宫人。

大致看了一眼，跪了一片，应该也有百十号人。

梁军的士兵围在外围，有主帅在这儿，他们也都不敢多出什么动作。在陵墓门口的地方放着一件青铜器皿，那也是一早备好，在亲王葬礼上用的。上面也插着香蜡，应该是大哥和二嫂上的。

虽然比不得正常情况的亲王葬礼，但在这种背景下，已经算是很好了。

“本王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会做到。”

司徒瑾让春鹃递给徐颜青一副香蜡，好让她可以前去祭拜。

难道是她想错了？她曾想过，若是司徒瑾真的可以做到护佑虞国百姓，不损害虞国太庙，还能做到礼待虞国皇室——起码之后不再刻意羞辱——那么她或许也会原谅他。

徐颜青带着愧疚的心情，走上前，上了最后一副香蜡。

“按礼，亲王陵墓应该有活殉对吧？”

司徒瑾忽然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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