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出现在官道上,此处抬头便能看到远处京城城门的轮廓。此人一袭道袍灰尘扑扑,显然路上风餐露宿。
走了没几步路,这人忽然停住打了个哈欠,眼角淌着一滴因为哈欠而出现的自然泪痕显得睡眼惺忪。
此人正是龙虎山小天师张荡,张荡一名取自《周易》中《系辞·上》的一句“刚柔相摩,八卦相荡。”
没错,那纯净道心的武当亲传和小天师的名字同出一源,虽说那林相摩不想相认,这却也是江湖诸人津津乐道的事实。
张荡身为年轻天骄中的翘楚,若说有一点不好就是懒散至极,不过这却有情可原。其原因要追溯到他的体质乃是天生亲道。
道门三大天骄中,杜清平为先天玉体,经脉毫无杂质通透入玉,修武事半功倍。林相摩为纯净道心,无心魔之扰,无红尘之乱。然正因如此性格才冷冷清清。张荡为先天亲道,深受天地灵气生机的青睐,无时无刻都在运转道门的《生息法万物》,不过因为天生亲道,容易随时进入亲道状态,通俗一点就是“睡觉。”
“哎?站住。没看错吧?小天师?”
待张荡进了城,却在街道上看到一个穿着银缕黑衣官袍的男人,那人腰间配着刀立在那里。张荡仔细一看心里了然,原来是上次送陆烛南去龙虎山的锦衣行里的人。似是叫……余昌策?
余昌策快走几步看着风尘仆仆的小天师皱了皱眉:
“怎的这般狼狈,小天师此行为何方?”
张荡懒散的行了个礼道出了自己的曲折经历:
“我爹让我独自下山,去京城陆府。不过贫道年纪轻没什么经验。在江西走了陆路到苏杭欲走澄江,谁知澄江水路上涨,便临时在洛阳改走陆路骑马。离着京城还有百里地,轻信了个人,把我马给顺了。这百里路是走过来的。”
余昌策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张荡,没错,是之前在龙虎山风流倜傥的张荡。也许只是没经验,不是脑子犯迷糊。
“京城地方大,三教九流的人挺杂。我带小天师去陆府罢。”
张荡跟在余昌策后面,却见到了于山上清修不同的场景。余昌策乐的给他讲些趣闻,不过多久便走到陆府门前。
“麻烦通报一声,锦衣行余昌策来此。”
余昌策拱了拱手,那站在门口的陆家杂役便进了门。没过多久陆苍平便亲迎了上来:
“诶,余兄。来这儿没说一声,离中午头还有一会,你想蹭饭怕是难咯。”
陆苍平笑着冲余昌策调笑道,余昌策没跟他贫嘴,身形一转露出身后的张荡:
“给人来路来的。”
陆苍平笑意未改:
“谁?这么大牌面。”
余昌策瞄了张荡一眼,话到一半忽然语气上挑了一下:
“龙虎山小天师。”
……………………
张荡有些发蒙,蹭上灰的道袍没换便坐在了陆家主座。一旁项裴玉毕恭毕敬地奉上了一杯清明前的西湖龙井,杜清平拿着一把扇子给人勤快地扇着风,而陆家小公子坐在客座一脸朝圣之感。
“可以啊有缘人,当真有缘。”
杜清平笑着冲陆苍平说道,项裴玉微微哼了一声流露出两三分无奈。张荡木讷片刻解下了自己背的背囊将里面的书端端正正地摆在桌上:
“谨遵父命,我爹说你是有缘人,让我把《参同契》给你。”
那书蓝皮白纸,不过因为年代过于久远,纸张微微泛黄。傅宵客伸手拿了过去并未细看内容,只是看了第一页的引言然后点了点头递给陆苍平。
张荡瞥了一眼这两人的表现,犹豫片刻说道:
“其实,《参同契》更偏向一点龙虎山的惊天禁忌。”
陆苍平抬头开口:
“为何?”
张荡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