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毒?”
湛寂淡淡地重复这两个字,倏而抬手,怀让抱着的那只奄奄一息的狐狸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脖子给提了起来。
她痛苦无力地挣扎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降临。
朱玲珑再怎么都不会想到,她将会死得这么稀里糊涂?
连杀她的人她都不认识,理由更不知道了。
殊不知她是否有回想过,她这些年杀的人中,也有很多如她现在这样呢?
只是比起她,那些人才是真正的无辜。
佛说:报应!
这不就是了吗?
“朱姑娘……”
怀让眼见朱玲珑就要被湛寂扭断脖子了,大喝一声,手上的禅杖祭出,用尽十成的功力去反击湛寂扼制朱玲珑的力量。
轰!
强大的灵力碰撞下,爆炸声刺破耳膜,飞沙走石,整个空间似乎都要扭曲了。
“噗!”
怀让整个人摔了出去,一口血呕出,脸色惨白。
反观湛寂,依旧慵懒地靠坐在大树上,不染半分尘埃,清冷淡然,若那高高在上的云端神佛。
他看向怀让的眼神,没有胜利者的骄傲,有的只是睥睨蝼蚁的不在意。
佛目下,众生平等,又何尝不是众生皆蝼蚁?
对于湛寂,怀让只远远见过寥寥的几面,更多的是从他师父口中得知这位的存在。
只是每次师父都讳莫如深,并不肯多谈。
怀让从前对这位老祖也是抱着一定的敬意,当然年轻人,更多的还是不服和挑战心。
他年仅二十出头,便精通佛法,实力已是许多前辈所不能比拟的,被佛界授予“小佛子”的称号。
师父和佛家众多大师都对他交口称赞。
过高的期盼和赞誉早令怀让目空一切,心比天高了。
因此,对于自己是“小佛子”,他是不满意的。
那佛子是谁呢?
他曾怀着不服的心问过师父。
玄空主持沉默地看向某个方向,而那里隐居着灵山寺辈分最高的老祖。
不知多少年前,那时,年纪比怀让还小的湛寂便是整个佛门寄予厚望的佛子,可惜……
时移世易,如今佛门对那位,有的只是忌惮和不安,又不得不依赖他。
阿弥陀佛,罪过啊!
但这些话,玄空主持并不对弟子多言。
怀让当时也是皱了皱眉,并没多再问什么。
因为四大皆空的出家人怎么能在意这些身外之名呢?
但,怀让对湛寂,早已存了不满和比较之心了。
今日突然的相遇,怀让很震惊。
只不过叫他没想到的是,那位本该是德高望重的老祖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地要杀生。
怀让不满失望中又有隐秘的兴奋。
滥杀无辜,罪孽深重,怎么有资格当佛子?
怀让怀着势必要揭露湛寂真面目的心跟他对上。
只是狼狈地落败让怀让的尊严扫地。
他自持天之骄子,修为强大,却不想,竟是连湛寂的一招都接不住。
怀让双眼染上血丝,死死地盯着大树上那人,连一旁生死不知的朱玲珑都快忘了。
他咬牙切齿:“老祖此番作为,不怕整个佛门的追责吗?”
湛寂漫不经心地嗤了一声。
像是在嘲笑怀让:他哪儿来的底气代表整个佛门?他配吗?
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