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深白愣了下,没有多问一句话,点头说好。
起身下床帮她拿了衣服换上,又打电话通知了许嘉鹿。
因为云幼微的状态不好,医院那边安排了护工24小时贴身看护,许嘉鹿晚上就带谢予慕回去了。
一路上风雨交加,磅礴大雨像是要将这座城市颠倒。
许呦呦纤细的手指与墨深白紧紧握在一起,偶尔侧头借着外面闪过的幽若光芒看着男人刀削般的轮廓,眼底掺杂着淡淡的忧伤。
墨深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无声的安慰。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逃脱不了,他早早看透,便没有了常人的那些多愁善感。
许呦呦和墨深白赶到医院,医生和护士看到他们,只说了一句,“快进去吧。”
因为云幼微不希望再接受急救,所以护士和医生没有再用任何急救措施,只是给她注射了药物,争取一点时间让她和家人朋友们告别。
云幼微躺在病床上,病痛已经折磨得她形如枯柴,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落,脸色苍白又暗黄,一双杏眸里早已没有了温婉柔光,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空洞。
许呦呦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轻声道:“再撑一会,我哥带慕慕在赶来的路上。”
云幼微眨了下眼睛,像是听到她的话。
墨深白站在许呦呦的身边,陪着她,也是无声地送云幼微最后一程。
许嘉鹿抱着谢予慕赶过来,一路跑,气喘吁吁,身上还落了不少雨滴。
谢予慕是睡得朦朦胧胧被许嘉鹿抱起来,连睡衣都没换,此刻人早已清醒,看着病床上的云幼微,红着眼眶,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妈妈——”他叫了一声。
云幼微费力的抬起手放在他的脑袋上,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了,声音微弱的几不可闻,“慕慕……你要、好好的、长大……”
话音落地,落在他的头顶上的手缓缓落,沉重的眼皮子也落下去了。
谢予慕愣了下,然后抱住她的手喊道:“妈妈,妈妈……妈妈……”
可惜云幼微再也不能给他回应了,连被他抱着的手也逐渐失去了温度。
眼眶里的泪再也忍不住,奔腾而下,宛如一个受伤的小野兽嗷呜嗷呜的哭着,嘴里念着:“妈妈……妈妈不要离开慕慕,慕慕再也不调皮了……妈妈你醒一醒,妈妈……”
许呦呦见不得这样的画面,侧头,抹了抹眼角的泪。
许嘉鹿深呼吸,又沉沉的叹气,扭过头不忍看这一幕。
虽然一开始他也很讨厌云幼微,道德绑架墨深白,自私的想要为谢予慕谋划一个未来,不管别人的感受。
可如今她已经走了,人死如灯灭,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
……
病房里谢予慕泣不成声,病房外也传来了动静。
谢庭西也收到了消息,匆匆赶过来,身上还穿着灰色的睡衣,没有戴眼镜,那双眼镜满是冰霜,冷声呵斥,“滚开!”
守在门口的保镖尽忠职守的拦着他。
“让他进来。”
墨深白开了口,保镖这才放了行。
谢庭西步若流星地走进来,当看到床上的女人紧闭双眸,犹如睡着一样,好看的眉宇皱起,沉默片刻,一步一步走向她。
这个女人于他而言,不过是为了跟谢家闹掰的借口,这样谢家的人视线才会从他的身上移开,他才有机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