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呦呦的声音顿住,对上他深谙的眸子,长睫微颤。
片刻的沉默,点头,“当然,我一向说话算话,从不食言!”
至于剩下的那半句,傅渐沉不想听,她便不说了。
傅渐沉薄唇往上翘了下,扭头看向远处沉默一瞬,又道:“既然还算话,那就别只知道带孩子,你这双手是用来画画的,不是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也想画画呀,那你帮我带孩子啊!”许呦呦反驳道。
“你明明可以在揽月居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自己找罪受还想我帮你带孩子,你想得美!”傅渐沉白了她一眼。
“那样的日子的确很好,可我被困在那座漂亮的金丝笼里,自己都没有落地,我的画能有灵魂吗?”许呦呦轻声反问。
傅渐沉一默,好的艺术家都是从生活里来的,这点无法反驳。
“好啦,现在伽月和随随都大了些,我会开始画画的,你就放心吧。”许呦呦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太久不画画会退步。
傅渐沉扯唇,“你最好是真的能让我放心。”
两个人把话都说开也就冰释前嫌了,回去的时候还特意去许伯伯的鱼塘买了两条大鱼,许呦呦亲自下厨给他做糖醋鱼。
这个时候傅渐沉是不会说她的手是用来画画的,自己在客厅坐着喝茶。
墨深白放下茶盏,低声道:“握手言和了?”
傅渐沉点了下头,“以后她的画廊还是由我来帮她打理。”
没有人知道这半年他是怎么过来的,每天都自责懊悔,也在恐惧害怕。
害怕哪天就接到她的电话让自己离开画廊,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为她做任何事情。
今天来之前他甚至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如果许呦呦不能原谅自己,要跟自己一刀两断,那自己就回法国去。
之前许呦呦住的房子,他说是卖了,但卖家就是他自己,还有楼上的房子。
巴黎的那两年,是他这辈子过的最开心的日子,那两套房里也有很多属于他和许呦呦的记忆,选择在那里孤独终老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还是那么善良。”墨深白评价了一句。
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许呦呦很多时候都表现的过于善良了。
“如果她不善良,你还会喜欢她?”傅渐沉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墨深白眉睫微动,抿着薄唇没说话。
傅渐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嘴角浮动着玩味的笑容。
其实他和墨深白是同类,冷漠,暴戾,没有同理心,常常做着踩过界的事。
许呦呦与他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明媚灿烂如天上的太阳,干净纯净的没有一点污点,本分的遵循着这个社会的制度,相信法律,遵纪守法,不管经历了什么都初心不改,赤诚真挚。
正因为许呦呦身上的干净,明媚才吸引了他们,因为这些是他们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
伽月原本在地毯上爬,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他们的跟前,倒没有去找墨深白,反而趴在傅渐沉的脚边,扯着他的裤脚,还往嘴里送。
傅渐沉瞧着几乎翻版的许呦呦,伸手捞起就抱在怀里,“舅舅的裤脚不能吃的。”
舅舅?
墨深白的剑眉皱了,眸色不满的扫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