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祠堂出来,也不过是进了另一个祠堂。只不过,这个祠堂内人还挺多,大概有二十几个,只有一个坐着,其余都是站着的。
谈僖伶看着她们,心里忽然想到:这不会是这里所有的卞族人吧?
联想到卞族人不容乐观的人丁情况,这倒是极为可能的。
唯一坐着的那人是个风韵犹存的女子。虽然与旁人穿着一致,但唯有她一人盖头上吊着的珠绳最多。这个人就是谈僖伶在梦中见过的那两个卞族人之一。
谈僖伶还记得她手上的皱纹很多,与脸部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梦中的另外一个年轻些的也在此处,此时她正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二人。自然,屋内所有人都在打量着道袍飘飘的女子和黑衣裹身的男子。
等她们看够了,那坐着的人才发了话。
等她说完,那个年轻些的便翻译起来:“我们是西哥特的使徒,你们脚踩在西哥特之神的祠堂内应该对真神心存敬畏,不可别有用心。你们既然要投降,就必须对我们完全坦诚。首先,说明自己是谁。”
“这位是中原赫赫有名的天师,我是天师的贴身护卫,这次是来诚心投于南水的。”卫昀卿从容地介绍着,一身黑衣的打扮将他衬的气质都冷冽了几分。
倒是能唬人。
座上女子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卫昀卿听得明白,眼神不禁冷了下来。
“和我们说话的人只能是上位者,你的主人没说话,你就不要越俎代庖。”
抱歉,有些想笑,哪怕是在这个受人审问的场景。
谈僖伶体贴地没有去看卫昀卿的神情,出言道:“我虽为中原天师,实际上处处为人所限。当今皇帝刚愎自用,对我的忠言日渐嗤之以鼻,更有奸臣卫昀卿处处构陷,我实在不堪其扰。”
“可是我们曾听说阮氏的皇帝就是靠你们扶起来的,这卫少傅的美名甚至传到了南水。”
谈僖伶两只手背在背后,低着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何其悲哉!此人之虚伪犹如城墙难穿,整个天下都道他是翩翩君子,只有我被他的冷箭所伤却无法还手!呜呼哀哉!”
多生动的演绎!众人皆醉我独醒!
卫昀卿站在她旁边,看着她这幅样子倒什么也没说。
“天师留下,这位护卫就先下去吧。”
一个人面对总会难上许多。谈僖伶转头看向他,眼里流露的请求之意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卫昀卿刚要抬脚,被她这么一望转而向她走近。越来越近,直到贴近她的耳边,吐气如兰。
“奸臣走了。”
这个人!
不仅卫昀卿走了,整座祠堂都只剩下她和那两个梦中出现的卞族人。这不免让她有些不安。
“我们见过的,对吧?”年轻女子翻译道。
当时在梦中,她以为自己被发觉,生生吓醒过来,不想现实中真的被人瞧见了。
“北国的天师确实厉害,连身边的人也对我们的秘术免疫。”
难怪那些人一直看着她和卫昀卿,原来是在开展精神攻击。她为何能免疫大概与穿书人的体质有关,可是卫昀卿怎么也能免疫呢?
呔!他将自己说成天师的人也是避免引起卞族人的疑心吧。
“你为何要窥视我们?西哥特之神不欢迎不速之客。”
怕惹怒这群宗教狂徒,谈僖伶边想边道:“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其实只是上天的传信人,有时候会在梦中知晓未来和远处的事。”
“未来?”这是年轻女子自己脱口而出的疑问。
“你能通晓未来之事?”这是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