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仓!”
陆仓的话让冬渔有些不舒服,他表情肃穆地喝止了。
陆仓楞了一下,脸上闪现些许落寞,摆了下手说:“好了好了,和你开玩笑呢。”
等人走后,冬渔瘪嘴道:“手松开。”
宋雪满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不松。”
冬渔回头狐疑地眯起眼睛,“真醉了?”
“醉了。”
冬渔指了指自己,问:“我是谁?”
宋雪满眼神格外地明亮,一点都不像醉酒的样子。
他咧开嘴角,笑容显得有些傻,“我男朋友。”
冬渔默了默,又问:“那你是谁?”
“你男朋友。”
“你绝对没醉!”
醉了还能这么占自己便宜?冬渔不相信。
“嗯,我都听你的,你说没醉我就没醉。”
“……”
陪宋雪满消磨了半个小时,众人商讨后决定早点回家休息,因为冬渔明天下午还有一场义演活动。
送走其他人,路边驶来一辆黑色Landaulet,司机一如既往地走下车,打开一边车门,请两人进去。
临走前,陆仓抓住冬渔的胳膊,关切道:“让司机送他回去,你就别管了,我送你回家吧。”
冬渔看了眼宋雪满,又看了眼他家的司机,他想和宋雪满道个别,却见宋雪满深深地皱起眉头,下一秒,挥起一拳朝陆仓打了过去。
“宋雪满!”
“陆仓!”
眼见宋雪满第二拳要打下去,冬渔忙用身体挡在陆仓面前,等宋雪满动作停下来,他抱紧宋雪满往旁边拖,边朝司机喊道:“过来帮忙!”
司机刚要拉住宋雪满,宋雪满忽然发怒:“你别碰我!”
陆仓被背头搀扶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丝,低骂道:“疯子。”
“宋雪满?”冬渔抱住宋雪满,生怕他再对陆仓动手。
不知是不是醉酒的缘故,宋雪满眼眶微红,他扶住冬渔的双肩,几乎哀求地说:“冬渔,我送你回家,你跟我走好不好?”
冬渔从未见过这样的宋雪满,他不知道宋雪满为什么会对陆仓动手,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哀求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东湖记得两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晚,宋雪满不是拒绝了自己吗?送自己回家的不是陆仓吗?
“冬渔……”
宋雪满的眸光像被撕碎了一般,透出让人窒息的悲伤。
冬渔无法拒绝现在的宋雪满。
冬渔毫不迟疑地扶住宋雪满,转头对陆仓说:“对不起,他喝醉了,明天我会问清楚原因。”
陆仓脸色僵了一下,强颜欢笑道:“不、不用,我没事,他只是喝醉了。”
冬渔眼神复杂了一些,最终点了点头,把宋雪满扶进车里,回身朝众人打了声招呼,随后扬长而去。
不一会儿,车停在小区楼下。
冬渔和司机交代了一句,便打开车门,他下车之后,发现刚才还昏昏欲睡的宋雪满已经关上车门,像自己走了过来。
“你快回去,我到家了。”冬渔催促道。
宋雪满执拗地摇了摇头,说:“我送你到门口。”
司机见状,下车对冬渔道:“我和你们一起上去。”
宋雪满颇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冬渔哭笑不得,道:“谢谢,麻烦你了。”
出了电梯,冬渔想让宋雪满止步于此,宋雪满亦步亦趋地跟他出了电梯,一副誓要送到家门口的模样。
冬渔无奈地叹了声气,面对喝醉后的宋雪满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别动。”宋雪满指着司机,让他呆在电梯里不要动。
司机何尝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幼稚”的宋雪满,不免觉得好笑,做了个保证的姿势:“我绝对不动。”
宋雪满跟在冬渔身后,一步不肯错开,一直跟到门口。
“我到了,你快回去,今晚好好休息……”冬渔话音未落,被宋雪满一把抱住,“宋雪满?”
酒气未能掩盖宋雪满独有的冷草香。
“我咽不下这口气。”
“怎么了?”冬渔耐心地问。
“那天晚上,我没有送你回家。”
冬渔轻轻勾起唇角,说:“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宋雪满深吸了一口气,“可我忘不掉。”
——
在那条漆黑的马路上,遥远的路灯只能照见两条影子挨得很近。
陆仓托着冬渔的后脑,眼神轻蔑地看向宋雪满。
他问:“冬渔,如果有一天,有人要把我从你身边赶走,你会生气吗?”
“会……”
“如果这个人是宋雪满,也会吗?”
“宋雪满?”冬渔偏头,看向阴影中的宋雪满,“宋雪满?是、是你吗?”
当冬渔向自己伸出手的那瞬间,宋雪满退缩了。
——
冬渔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默念着:“我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