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木身子一顿就要站起身,可随即发现他站起身杨芜的脑袋容易磕在茶几上。身体僵直道“起来。”
“不用了,你这大腿挺软的。”杨芜顺势翻身躺在沙发上枕着敖木的大腿,“你控制点就行,别一会儿我躺着躺着脑袋被顶起来了。”
面对总是胡乱飙车的杨芜,敖木内心有些崩溃。只能木着脸整理资料。
杨芜也不胡闹了,闭上眼睛换个舒服点姿势“你后悔学医吗”
“这又什么后悔的。”敖木道。
“你要不是医生,就不用管这些烂摊子。这村里这么多人,以后肯定都来找你。我现在都后悔劝你开诊所了。还以为多轻松呢,结果这事情一串接一串。要我早跑路了。”杨芜嘟囔道。
“有利有弊吧。正因为我是医生,这世道我才能掌握最一手的资料。甚至于,我能有足够的药品、食物,能准备这么多,也都得益于我学医。退一万步讲,如果我没有学医,你就遇不见我。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敖木还是十分感恩自己学医的。甚至他觉得,他的幸福都是来源于此。
“也许你说得对。你也算是天生折腾的命了。”杨芜说完,好一会儿都没声音,就在敖木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杨芜又说到,“其实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现在死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也幸亏我在你这里。不然我要死了,估计也没人知道,没人心疼。或者根本没人在意我死活。”
“我在意。”敖木道。
杨芜眼睛睁开,看着敖木。
敖木不敢低头看杨芜,只道“不论你在哪里,我都很想知道你情况。只是你在我身边,我不用担心你活的怎么样,是死是活。”
“我要是死了呢”杨芜问。
敖木没急着回答,等了一会儿,方才开口“至少我会心疼。”
这六个字,仿佛消耗掉了敖木所有的勇气。他不是一个浪漫的人,甚至在感情上面,是一个畏首畏尾的人。他能够提起勇气说出这样的话,这本身就是莫大的进步。
杨芜没说话,只是笑。敖木也没等他的回复,将文件放在茶几上,靠着沙发眯着眼睛养神。
就这么等了一会儿,这难得温馨的气氛被从诊所回来的敖珍打破。
敖珍一出地道就看见沙发上的两个人。
“木木啊,睡了吗”敖珍低声问了句。
敖木睁开眼睛“怎么了”
“没事,点滴打完了。人也睡了。我看天边都白了,是要亮了。你用不用在检查安排一下。等军卡来了好送走啊。”敖珍道。
敖木拍拍杨芜的脑袋,发现他睡熟了。值得小心的将他脑袋抬起,身子抽出去后,在他脑袋下面垫个枕头。
刚往地道方向走两步,敖木又被敖珍拉住“小杨挺粘你的。”
“不算是。”敖木道。
“那你们俩是真在一块了”敖珍表情有些复杂。
敖木看一眼敖珍,没承认也没否认“怎么看出来的。”
“你这还用看吗你别糊弄大姨,是不是真在一块了。他看着应该是有钱人家出身。你们在一块能长远吗”
“能活几天还是两说,想那么多没用。”敖木转头钻进地道里头。
敖珍看着他背影,不禁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敖木不是个听劝的人。他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可这种事情到底靠谱靠谱谁说得清呢敖木是她看着长大的,那就是半个儿子。有心为他操心吧,又怕费力不讨好。不管不顾的,又怕出了什么事敖木以后受不了,敖珍看着也不舒坦。
这种事情,亲爹亲妈管起来尚且为难。何况敖木不是从敖珍肚皮里爬出来的。
天亮后不久,军卡来了,将马老六和他媳妇,以及另一个岁数较大的男人一起带走了。
剩下的人,不能全在敖木家里。看两个人状态比较轻的,就先送他们回去了。送回去的时候指挥其家里人让他们迅速进屋,尽可能的少放空气进屋。
其他三个人暂且留下继续观察啊,防止有意外发生。
然后去了一趟大队,跟村长他们通了气儿。
村长周二他们昨晚就通过解放军知道的这事。本身就为家里人操心的他昨晚气的差点一宿没睡,早上也是在开会看这件事怎么处理。
最后还真讨论出个结果,连敖木听了头忍不住想要挑大拇哥。
他们直接用喇叭告诉村里人。要是再有人未经村里、诊所准许从屋子里走出去,那以后政府再下来任何物资就都没有他们份了。
这句话显然比一百句警告都管用。一听说擅自出来以后政府给的罐头就都没有了,一个个无不是门窗紧闭,别说私自出门,窗户口都封严实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再回头检查这里,看见敖木说的话满脑子都是吴邪那句“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