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贝拉米拿着新摘的红玫瑰从花园里走进来,法官看见了,目光严厉的注视着她“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插花”
贝拉米低着头,怯怯的回答到“这是阿瑟先生吩咐的,他说安格列少爷喜欢红玫瑰,特地让我早上去摘了一束。”
法官脑子里浮现那个总是跟在安格列身边的沉默男仆,不由的皱起了眉。恰在这时候阿瑟从楼上走下来,手上还拿着沾了血污的床单。
“你这是做什么凶案现场的东西怎么能随意破坏,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吗”
“法官阁下,是您说庄园出不去了,这么久的时间,我不能让少爷躺在一张脏污的床上,而且从昨日到现在,您都未曾踏足过少爷的房间,想来是早就想好怎么跟女王殿下汇报了。”
法官被堵的说不出话来,阿瑟将床单交给贝拉米,然后从贝拉米手上接过红玫瑰,他拨弄了一下还沾着露珠的花瓣,朝着朝安走过来。
朝安站立的地方正好是角落,阿瑟站在他面前,高大的身形将角落挡住,他弯下腰凑到朝安的耳边,低声说到“少爷,送给您的,您喜欢吗”
朝安“”
此时朝安的脑子里真的没有在想什么风花雪月的事,他唯一想的就是从法官的角度看,阿瑟大概是壁咚了一团空气吧,总觉得不太聪明的亚子。
继法官之后,第二个出现在客厅的是男爵。
男爵脸颊凹陷,眼睛里满是血丝,看起来像是几天没睡觉了,但他走路的步伐很稳,如同久居高位的人一般习惯性的俯视着其他人。
走进客厅后,男爵径直走到餐桌的首位坐下,那原本是属于朝安的位置,坐下之后他转向阿瑟,沉声问到“早餐准备好了吗送上来吧,再给我一份报纸。”
“男爵先生,今天没有报纸,报童没有送过来。”
“那就上早餐吧。”
“好的,请稍等。”
阿瑟和贝拉米离开去端早餐,在他们离开之后,凯希出现了,她穿着一条华丽无比的裙子,脸上扑了厚厚的粉,脖子上还戴着一串灰扑扑的宝石项链,如同一个即将去参加盛大宴会的贵妇人。
经过昨晚上的时间她已经想清楚了,安格列死了,她很快就能继承一大笔遗产,这笔遗产足够她跻身最顶级的贵妇人圈子,所以她最好不要在其他人面前失了体面。
凯希坐在了男爵右手方,她刚落座,切斯特夫妇就出现了,切斯特看起来一如往常,甚至还更精神了,而尔莎却是一脸老态,她似乎很饥饿,看向餐桌的眼睛里冒着绿光,喉咙还在不断的吞咽着口水。
“女仆呢怎么还没把早餐准备好”尔莎一直对贝拉米没有好感,在她饥肠辘辘的时候尤其如此。
好在阿瑟和贝拉米及时回来了,贝拉米刚将早餐放在尔莎的面前,尔莎就抓起一块三明治塞进嘴里,她吃的很急,“狼吞虎咽”在这里并不是夸张的形容词。
其他人见到这一幕都吃了一惊,凯希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到“尔莎,你没事吧”
尔莎却没有时间回复她,她的嘴里塞满了食物,刚上的餐盘已经空了,阿瑟见到这一幕后,让贝拉米又去取了一些三明治过来。
法官看到这场景觉得有些影响胃口,就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转向一旁的切斯特询问到“切斯特,尔莎这是”
“不用担心,她只是饿坏了,前几天她消化不好,现在大概是恢复了。”切斯特表情很平静,他坐在尔莎的旁边,手中握着刀叉,动作优雅的将一块煎蛋切开,和尔莎急切的行为形成了强烈反差。
切斯特毕竟是做过医师学徒,众人对于他的话没有怀疑,心里对尔莎的异状接受很多。
法官注意到切斯特拿餐刀的拇指上出现了一枚金戒指,表面上似乎雕刻着一对山羊角,做工很是考究。
“切斯特,你什么时候戴上了戒指”
“一直都戴着,您以前大约是没注意到。”
“这是什么戒指看起来很新奇。”
“这个啊,这是狄恩教的信物,信徒都有一枚。”
法官点了点头,他虽然信奉“真神”盖尔洛斯,却是一个不够虔诚的信徒,对于狄恩教的一些教徒活动很少参与,所以不知道也正常。
早餐结束后,众人坐在客厅里思考对策,尔莎依旧觉得腹中饥饿,她的目光四下逡巡着,如同一头饿狼。
“再给我一些吃的,我还没有吃饱。”尔莎声音苍老的说到。
阿瑟转向贝拉米,询问到“厨房里还有做好的食物吗”
贝拉米摇了摇头,早餐已经全部被尔莎吃光了,包括他们仆人的那一份,而现在尔莎还在喊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