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安收回脚,回到办公室中央的沙发坐下,卫问将咖啡放到朝安面前,朝安不喜欢喝咖啡,但还是处于礼貌端起来抿了一口,咖啡是凉的,记忆中顾安钰和卫问似乎都喜欢喝凉咖啡,也不知道什么奇怪的习惯。
喝了一口之后朝安就将咖啡放下了,转而打量起坐在身侧的卫问来,卫问穿着一身深色西装,剪裁得体的西装勾勒出卫问的好身材,依旧是高大挺拔那一款,脸也长得英俊,只是比起陆柏来多了几分精英气质。
朝安回想了一下几个世界遇到的人,从司暮到现在的卫问,似乎身上都隐隐有某个人的影子,这真的是巧合吗
“安钰在想什么”
朝安的走神没有逃过卫问的眼睛。
“没什么,就是想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客人来。”
在顾安钰的印象里,这家心理诊所的生意是很差的,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有人上门,而卫问作为诊所的主要出资人,竟然完全看不出着急的样子。
“客人该来的时候会来的,不该来的时候着急也没用。”卫问回答到,听起来像安慰朝安的话,但朝安总觉得怪怪的。
什么叫“该来的时候会来”他们就不能主动出去找找客人吗再不济发发传单也比坐在办公室里等好吧。
朝安委婉的向卫问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卫问摇了摇头,说到“客人不是那么容易找的,我们诊所性质不一样。”
发现朝安还想说什么,卫问继续说到“而且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体不好这样清闲的工作不是正好吗太劳累发病可怎么办所以你就别担心生意了。”
是的,这个世界朝安依旧摊上了一个战五渣的身体,顾安钰有心脏病,不能劳累,以前有次出差的时候发病了,把卫问吓坏了,连夜开车把他送去医院才没出问题,后来卫问就严格的限制他的工作时间了。
既然卫问这个出资人都不担心,朝安也不多说了,他回到办公桌后拿起桌上的文件翻开起来,都是以前的一些病例。
顾安钰擅长催眠治疗,即通过催眠进入病人内心世界,找到症结所在,再帮助病人解开心结,来到他这里的病人虽然不多,但治疗效果都不错。
办公室里响起朝安翻动纸张的声音,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卫问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打量专注的朝安,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快下班了,诊所里都没有人来,朝安合上文件,准备跟卫问出去吃饭,恰在这时办公室的房门响了起来。
来客人了
朝安坐回位置上,卫问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看到卫问,小声问了一句“请问你是心理医生吗我从外面路过的时候看到这里有一家诊所。”
“我是助理,医生在里面,请进。”
卫问将男人让了进来,朝安指着客厅里的沙发,脸上浮现人畜无害的笑容“请坐。”
朝安的这张脸确实很有欺骗性,男人看到朝安后明显放松了一些,他选择在右侧的单座沙发上坐下。
卫问去倒了一杯白水放在男人面前的茶几上,也许是觉得卫问全身上下看起来不像一个助理,男人特地起身道了一声谢才重新坐下。
卫问确实不是助理,他是顾安钰的师兄,两人学的都是心理学,这诊所还是卫问牵头开的。
但病人上门后卫问大多都是交给顾安钰处理,顾安钰考虑到卫问是主要出资人,他作为技术入股理应多做一些事,所以接受了卫问的安排,一来二去清闲的卫问竟然混成了助理,他自己不仅不反省,还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顾安钰也就随他去了。
男人坐下后,朝安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走到男人的对面坐下,他温和的说到“这位先生,能简单说说你的情况吗”
说话的同时,朝安也在打量对方,面前的男人看起来有三十五六岁,衣着打扮很朴素,应该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
头上剪着板寸,脸色很憔悴,肉眼可见的血丝出现在眼睛里,眼下还有厚重的黑眼圈,看得出来男人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男人的嘴唇干裂,出现一层死皮,急需要补充水分,但男人却没有去喝茶几上那杯水的意思,不知道是因为拘谨还是因为什么。
总之,这是一个常年精神压抑的男人,这份压抑很有可能就是他今天走进这扇门的原因。
男人在听到朝安的话后沉默了下来,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收紧,这是紧张的表现,朝安没有催促的意思,耐心的等待他的回答。
过了大概五分钟,男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迟疑的开了口“我叫侯志远,有一个十一岁女儿,自从我的女儿前段时间去世后,我就开始做同一个梦,因为这个梦,我已经很久没有睡好觉了。”
“能简单说说是怎样一个梦吗”
“我梦到一辆公交车,车子有些破旧,从百业路开始往郊外开,这是市区最后一辆末班车,上车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