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夺命箭快好了谢池就算躲进去也凉了啊,不是说那箭能追你到天涯海角么
所以毁了真挺好,万一谢池被射死,江朔进来不就不费吹灰之力又获得了关键线索羊皮纸
谢池不再同隐士言语。
被他毁掉的羊皮纸上,除了隐士所说的那些,并无其他信息。
塔罗转世法已经偏心到了这种地步,缔造了游戏,却连祭品方的完整游戏规则都没写。
一切都隐藏在游戏中,需要弱小的祭品自行探索发掘。
隐士平复好情绪,对之前那一幕闭口不谈,指着周围,道“这是我生前选择住下的房间,死后会成为下一届玩家的短暂庇护所。”
谢池正在整合所得信息,思索脱身保命之法,闻言心不在焉问“那另外两件房是什么”
隐士难得轻松地笑了一下“魔鬼牌上的魔鬼。或者说,只要不是由我引进来,进入这三间锁上的房间中的任何一间,都会遇上魔鬼。”
“救我”
房间外,听见谷羽的痛呼惨叫,江朔立即使用虚空之弩朝黑暗中射箭。无数黑色箭支齐发,射在房间内的不知名怪物身上,发出“砰砰”的金属声。
这威力巨大无比的箭,似乎并未伤到它分毫。
黑暗深处的巨兽浑身坚硬无比,无懈可击,江朔在门外,凭借过人的听力,听到了房间内的轻微翅膀拍打声。
有箭支缓冲,再配上迁越道具,谷羽终于从怪物手中逃脱,连滚带爬地扑到门口,他的背后,一只尖锐的利爪朝他抓来,似乎要拖他进无尽的深渊,凭借着点光亮,江朔看清,那是只似人非人的怪物,有蝙蝠一般的巨大翅膀,羚羊一样的长角,面容凶神恶煞,嘴如盆,肚子硕大如猪,两脚尖如雉鸡。
它身上缠绕着生锈的厚重的锁链,锁链的另一头,已经插进了谷羽的两肩,怪物似乎不能出来,但它攥紧了锁链,往后疯狂扯动,一时锁链碰撞声震耳欲聋。
原本就要扑出来的谷羽,险些又被他整个扯了进去,他扒住门,肩上血肉齐飞“救我”
他被一点点往后拽,肩上的锁链带出更多的血沫和骨头渣。
江朔当机立断,直接削掉了他的两肩,拉力顿消,一阵铺天盖地的剧痛中,谷羽直直摔在地上,大喘着气,像濒死的鱼。
背后的门“砰”地一声又关上了。
然后那被人为损坏的锁,又自发锁上了。
谷羽立即用他最后一件保命道具疗伤。
他好了些,惊魂未定道“是魔鬼谢池肯定死了”
那怪兽如此强大凶悍,自己尚且被重创,又何况是虚弱至极的谢池
怪物不杀自己,是因为它受女巫控制,按照死亡顺序,现在还轮不到自己死,女巫出于一定目的,暂时不想杀他,所以只是叫怪物重创他。
但谢池就不一样了,按照死亡顺序,本来下个死的就是他,如果他在上锁的房间里遇到了魔鬼,女巫绝不会叫魔鬼放过他。
谷羽忿恨道“他也是蠢,为了害我们自愿往这种房间去,作死。”
江朔盯着眼前沉寂的房间“不对。”
“什么”
江朔不答,问“你之前身上的血,是不是谢池那俩跟班的”
谷羽愣了下,这才回想起这事“是的”
“怎么回事”
“我之前正好碰到他们,就对他们动手了,不过叶笑笑带了保命道具,跑了但也重伤,估计活不了多久,任泽差点被我杀了,结果最后关头女巫跑出来救走了他,因为按照死亡顺序,还轮不到他死,女巫好像很不想被打破死亡顺序,为此不惜出手救人”
谷羽越说声音越小,不敢抬头看江朔的眼睛。他办事不力,刚要说将功折罪的话,江朔却问“你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
谷羽不明所以开始回忆,几秒钟后道“好像在找乌鸦,对我想起来了他们找到一只乌鸦,然后谢池的那把剑也飞进来了,但奇怪的是,任泽他们看见我,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叫剑和我周旋拖延时间,自己逃跑,而是把乌鸦放在剑上,让剑带乌鸦从窗外跑了,自己迎了上来,简直是送死”
谷羽说完才发现,江朔的脸色森寒一片。
他牙齿咬得嘎叽作响“谢池没死。”
“那只乌鸦是隐士。”
“他现在躲在我们进不去的空间里疗伤,且很有可能,获得了关键线索。”
江朔的脸冷得吓人,谷羽大气不敢出一下,江朔却倏然笑了,阴森森地笑了。
他的左手,摸上了右手的虚空之弩,那里,一只箭头猩红箭身密布着怪异纹路的箭,已经彻底准备好。
江朔回忆起了追魂夺命箭重创沈逸的美妙场景,脸上浮现一点点森然的笑意“他再聪明,也仅此而已。”
“到此为止了。”
谷羽一颗悬着的心瞬间放下了,不知从何时起,他已对谢池惧怕到了如此地步,谢池不死,他坐立不安,生怕在睡梦中头颅落地。
他是知道一点江朔和沈逸的关系的,江朔恨沈逸入骨,却也并未重视忌惮到这般田地。
谢池竟是比沈逸还可怕的敌人。他的成长速度太快了。
幸好他就要被终结在这了。
隐士的出现,并未如谢池料想般,给他带来突破性的转机。
六个小时的安全期,太过鸡肋。他像个被明确判了死刑的犯人,突然被告知,枪决延后六小时。
但这并不能彻底改变他的处境。
六个小时后,他还得去面对江朔,还是以手段用尽伤痕累累的状态,去面对实力又重归巅峰的江朔。
到那时,他的处境将会比现在还窘迫。至少现在,江朔的实力还未完全恢复。
他在慢性死亡。
谢池很清楚这点。
而且
谢池暗暗攥紧了手,唇抿得严丝合缝。
他躲了起来,任泽呢叶笑笑呢
谢池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甚至都无法出去。他什么都做不了。
隐士将在安全期的第一个小时末消散,到时候,黑漆漆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一个。
这里像座监狱,而他将在绝望中等待外面的人提他出去处决。
谢池躁郁至极地揉了揉头发,他不能坐以待毙。
这是他的困境,挣不脱只有死路一条。
“咻”地一声,他听到箭从机弩里射出的声音,江朔似乎又在用箭射石门,试图进来,谢池刚要放下心,却发现声响有些异样。
那箭比之之前的箭,射出的速度更迅猛,威力更大,它顷刻间就射上了石门,却并未如其他箭支那般撞上石门就折断了箭头,无力地掉落,而是像个钻头,在毫无缝隙的石门间生钻硬挤。
那动静磨得人耳疼牙酸。
而无懈可击的石门,竟硬生生被钻动了。
谢池阖上眼,立即看到了自己被一支红色箭头的箭射中钉死在地上的血腥场面。
“怎么办快要进来了”隐士骇然失色。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觉得厚厚的石门箭射进的那处已经被钻得很薄了,差一点就能透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