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孟云翳也有了几分厉色,“向小姑姑道歉”。
这二堂哥平时看着斯文,但孟云枝深知他的本性就是只笑面狐狸。
怕他生气,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含糊道“对不起,”嘟着嘴看向孟云翳,“行了吧”
“云枝,这是小姑姑,快叫人,”孟云翳肃色,“你的礼仪学哪儿去了”
这回孟云枝炸毛了,哼了一声,拔高声音“我才不叫她。”没看他们反应,扭头就跑。
孟云翳摇了摇头,“抱歉,云枝被家里人宠坏了。”
温杳摆摆手,表示不在乎,莞尔一笑“没关系,看得出她没有恶意。”
温杳虽然辈分高,要算年龄比云枝还小上五岁,但这两人放一块儿,孟云枝还没人小姑娘大方懂事,心里通透。
孟云翳心中喟叹。
他推了推眼镜“我带你在园内走走吧。”
温杳提步跟上他。
孟云翳“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身体好。”
他年纪轻轻的也开始养生了温杳答不上话,敷衍着随口应了声。
孟云翳又领着她往石子路上走“石子可以按摩脚底经络的,多走走好。”
温杳今天穿的鞋底略薄,只觉硌得慌。
“你当心脚下。”
“池塘里有锦鲤,要喂吗”
“如果走累了,你跟我说。”
温杳停了下来,孟云翳回望她。
她抬起头认真地告诉他“云翳,你还是别看那些奇奇怪怪的书了吧。”
孟云翳
“多陪长辈走走”“多注意长辈的身体”,他心中默默把书上这两条叉掉。
温杳跟孟云翳的车来到灵堂。还没开始来人,但灵堂门口已经摆满了花圈。老爷子音容已去,但德泽留存。
本家亲人先进入,温杳他们接过白花佩戴好,双手横握着丧棒,在冰棺前按辈分前后跪下。
整个流程下来,他们结结实实跪了三个小时左右。温杳还好,几个兄嫂年纪大了,脸色惨白有些吃不消,但依然坚持。
哭灵的时候,温杳听着悼词,不知不觉泪流了满面。对亡父心怀感恩,对死亡心存敬畏,对生活越发珍惜。
结束之后,周围的人纷纷过来扶跪在前头的几位兄长。温杳动了动腿,有点麻。站起来的时候一个趔趄。
孟云翳一个大步,伸出双手稳稳托住她,扶着温杳在灵堂内慢慢走动缓解,细细询问。
孟云擎跪在后头,离她有些远没赶上,默默收回迈出的腿。
下午,来悼念的亲朋好友陆陆续续进入灵堂。
人渐渐多了起来,山脚至半山腰停满了一众名车,数都数不过来,令人咂舌。宾客们接踵而至。
几个身着黑西装的中年人从灵堂内祭拜完后结伴而出。
离得远些了,一人才说“刚站在那儿的孟家人里有一位小姐似乎脸生得很”
其他人也说没见过,“难道是孟云翳的老婆”
“不对啊,没听说孟先生结婚了啊。”
其中一位贵妇人心细,说道“你们没看她站的位置”
有人恍然大悟“对啊,不跟孟先生一起,在孟三爷旁边呢”,说完就更加疑惑了,大呼一声,“那她不是辈分比孟先生还高”
其他几人一听,也大吃一惊“这也没听说过孟家还有这号人物啊”
忽的他们默契地禁了声,原因是从前方不远处走来的男人。
没想到竟连穆厉庭也来了
穆厉庭掌权穆家后,整个穆家就跟脱胎换骨没两样。这两年风头正盛,在商场上跟孟云翳厮杀得那叫一个厉害,明争暗斗不断。
孟云翳已经是人中龙凤,但在父辈的扶持下也才跟穆厉庭堪堪打个平手。大家心里都有数,穆家细数起来也就穆厉庭这一个厉害人物了,偏偏就这个男人守住穆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怕至极。
穆厉庭带着弟弟穆景宸走过,周围的人齐齐分开,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来。
温杳有些出神,双手交握垂在身前,人群中压低了的议论声引起她的注意。
抬眼只见两个人踏入灵堂,站在前方的高大男人实在让人难以忽略。
温杳细细打量着他。
这个男人好看得近乎完美。每一分轮廓都如精心雕刻出的弧度,眼眸宛若寒星,透着凌厉,深黯的眼底情绪不明,让人不自觉产生了压迫感。
剪裁得体走线精细的黑色西装,更加突出了他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衬衫纽扣扣紧至上方突起的喉结处,稳重、禁欲而又矜贵。
他让温杳想起了故乡云顶山,俯瞰着群山万壑,这么近那么远,这个男人就恍若一座孤山,淡漠而遥远。
跟在他身后的俊朗少年穆景宸显得十分稚嫩,相较之下就毫不起眼了。
穆厉庭,温杳在这一瞬间就断定了他的身份。
温杳回忆书中剧情,穆厉庭在书中只存在于传闻中,也是唯一一个让季雪晴爱而不得的人。
几乎同时的,穆景宸也看到了温杳,他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气氛肃穆他不敢说话,忍不住动来动去,正面看向冰棺牌位,又忍不住斜着眼去瞧她。
穆厉庭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他立马绷直身子站好,不敢乱动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