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小伙子也真是能吃,饺子吃完了,腊鸭粥也吃了一半,最后都吃撑了,原本他没打算吃那么多的,就想着吃两口表示一下,没想到确实好吃,就一下没忍住口。
林秋兰去洗碗,林夏禾抓紧机会,凑近韩景岩的耳边低声说“那个,昨天咱们说好的离婚的事,我还没告诉我姐,辛苦你了,这几天先假装一下,当然我肯定是不会反悔的,你放心,就是我姐有点爱多想,我想等过些日子再跟她说清楚。”
林夏禾还挺有点过意不去的“不好意思啊,你多担待”
本来就是她的不对,韩景岩要怎么对待她,都是正常的,甚至马上要求她们姐妹俩搬出去,她也无话可说,毕竟那是他的房子。
可是现在她还没有攒够
搬出去的钱,要继续赖在他家里不说,还要拉着他一起做戏,怎么说都是她有点理亏的。
韩景岩反问“假装什么对了,刚才你拼命给我使眼色,是什么意思啊”
林夏禾无奈“你这样就没什么意思了吧,你懂我意思的。”
韩景岩说“用得着假装吗她本来就是我姐,我尊重她是应该的。”
“呵,你要是真能这么想,那也挺好的。”
林秋兰洗完碗出来,见
林夏禾跟韩景岩头靠头地在说悄悄话,脸上就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她一直担心妹夫会对自家妹子不好,现在瞧着他们两个感情好,她就可以放心了。
“夏禾,你留在这儿好好照顾小韩,我先回去了。”
“姐,你等等,我待会骑车送你回去,这大太阳晒的,你别走着回去了。”
“不用不用,小韩这儿还得你看着呢,我走回去也很快的。”
韩景岩开口“姐,没事的,让夏禾送你吧,我这儿有护士呢”
林夏禾又说“那姐你现在这儿等等我,我去找院长谈点事儿,谈完了就跟你一块回去。”
林秋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找谁谈事儿”
“院长,这儿的院长,你别着急,等等我啊”说完她当真就出去了。
林秋兰尴尬地看了韩景岩一眼“她,她找院长能有啥事儿啊”就算是有关韩景岩病情的事儿,那问医生就行了啊,还一本正经地说“谈”事儿,她一个姑娘家,能有啥事“谈”的,也不知道人家院长愿不愿意搭理她呢
韩景岩笑了起来“你可别小看她,她呀,可能耐着呢,我还不认识院长的时候,她就已经认识他了,说不定还真有什么正事要谈。”
林秋兰也笑“这孩子,就是爱胡闹。”
这两人待在一块,一开始林秋兰还担心会尴尬,毕竟不熟。
不过韩景岩倒是挺健谈的,还会带动气氛,说了一些自己在部队时候的趣事,又问起林夏禾小时候的一些事。
林秋兰说起林夏禾小时候的事倒是兴致勃勃的,不知不觉话也多了起来,护士进来给韩景岩换点滴的药水的时候,林秋兰都已经可以自然熟络地过去帮忙了。
“姐,你可能不太记得了,小时候你还给过我果子吃呢”韩景岩说。
他尊重林秋兰,不仅仅因为她是林夏禾的姐姐,他名义上的大姨子,更因为她曾经给过他渴望的温暖。
那时候他母亲刚刚离开,父亲心情不佳整日酗酒,没人管他,他一个人跑到山里躲着哭。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他也不想回家,反正他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就让山里的狼出来把他吃掉好了。
然后就见到了从山里打柴回来的林秋兰。
林秋兰认出是他们村里的孩子,便好心地走过去劝他,非要拉着他下山,还把藏在口袋里准备带回家给妹子吃的野果子分了一半给他。
林秋兰不会安慰人,只是告诉他,她和妹妹也早就没有了妈妈,她爸还老爱打她们,可她们不也好好地活着吗忍忍就过去了,长大了就好。
韩景岩突然就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可怜了。
韩景岩的童年过得有些孤独,因为他有一个跟这个村子格格不入的母亲。
别的农村妇女都下地干活,不下田的时候也会去河边洗衣裳,聚在村口的大槐树下闲磕唠。
会扯着嗓子大声地喊自家孩子回家吃饭,在孩子不听话的时候,也会抄着擀面杖追得他们满村子乱跑,鬼哭狼嚎。
韩景岩有时候真的挺羡慕他们的,觉得这才像是生活
。
可是他母亲从来不会,她是一个很优雅的女人,哪怕是旧衣裳,也要洗得干干净净,每天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就坐在院子里读书,或者写字。
她从来不下地干活,也不做饭,几乎不做家务,都是他爸每天辛苦干活回来,再手忙脚乱地给他们做饭洗衣,再苦再累,也没听他抱怨过一句。
当然她也是一个好母亲,会教他读书写字,教他画画,吹口琴,给他讲那些离他们的生活很遥远很遥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