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就算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他听觉如此灵敏,隔壁房间里到底有什么动静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所以也就没有必要非要睡在“娘亲”门口了。
可他今日情绪冲击过大,躺到了床上后便有些昏昏沉沉,就连有人打开了他的房门,进了房间,他都无法睁开沉重的眼皮。
一身白衣,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慕容寻转身关上了房门,朝床边走去。
他低头,看向躺在床上明明拼命想睁开眼睛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的人,微微笑了“情绪波动如此之大,看来你要毒发了。”
他就知道,这人的那些手下拿不下这人。
但他却没想到这人的手下没有刺激到这人,那位姑娘却刺激得这人差点就毒发,这倒是意外之喜。
否则他要制住他,可能还得耗费些功夫。
“虽然很不喜欢你,但我可是来为你解毒的。”说着,慕容寻便打开了自己随身带来的药箱,从里面抽出了银针。
若是可以,就这么看着这个人死了,慕容寻其实也挺开心的。
但不行。
这个人背后站着一个他也不好得罪的玄渊堂,所以这个毒他还是得解,而且他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既然答应了为这人解毒,就一定要为他解毒。
即使之后要杀他,那也是只后的事。
而且他很好奇,若他为这人解了毒,他想起了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想起了自己曾眼巴巴的跟在一个小姑娘后面,叫人家娘亲,他又该如何
是会杀了那姑娘,掩埋这一切吗
若他真对那姑娘产生了杀意,他怕是不得不出手了。
那姑娘如此厌恶他,这样一来说不定反而是他接近那个姑娘的好机会,他对那个姑娘是真的很好奇,除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药材之外,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对一个姑娘产生这么大的好奇心。
“我这便为你拔毒,可能会有些痛苦,不过你应该能抗得下去,毕竟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李玄霜,玄渊堂的血煞。”
躺在床上的人眼皮不住的颤动。
他似乎想清醒过来,可毒入心脉,就算他强行清醒过来,怕也会变成一个疯子。
而慕容寻也不会给他清醒过来的机会。
万宓儿并不知道隔壁房间有人在为她那便宜儿子解毒,她正在想,她应该怎么搞清楚那些黑衣人的身份,搞清楚瓜皮到底是不是玄渊堂的杀手。
想到这里,万宓儿突然记起自己曾捡了一样东西,于是便从包袱里掏了出来,拿到烛光旁仔细研究。
这块令牌通体漆黑,中间刻着三个字,四周雕刻了神秘又复杂的花纹,万宓儿盯着花纹中间的三个字看了又看,然后问旁边一直看着她动作的胖瘦二姑。
“你们看这上面的三个字是不是玄渊令。”
胖瘦二姑连忙凑过来,互相仔细的看了看,令牌上的三个字其实非常清晰,只是太黑了,才难以分辨。
但她们如此凑近仔细的看,自然不难看出令牌上的三个字。
“好像确实是这三个字,姑娘,这块令牌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门口捡的。”
“门口”
胖瘦二姑立刻想到了那脑子看起来不太好使但武功却高得离谱的大个子瓜皮。
自从捡到了那大个子,他就一直睡在她们门口,就算换了一家大客栈,还给他订了上房,他还是不愿意去睡,就喜欢睡在她们的房间门口。
就怕自己又被抛弃了。
所以一听到自家姑娘说这令牌是在门口捡的,两位姑娘就想到了他头上。
那大个子在楼下跟杀手们打架,但是令牌却是在楼上的她们的房间门口捡的,显然这东西不可能是那些杀手掉的,只能是瓜皮身上的东西了。
所以,瓜皮可能真的是玄渊堂的杀手。
实锤了。
万宓儿本来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杀手都是怎么样的,只是跟在狗太子身边的时候见识到了不少来刺杀狗太子的杀手,但那些杀手都能轻易被狗太子解决。
所以她其实是明白这个世界上的一般杀手是什么水平的。
否则看到那些黑衣人的时候,她也不会直接往玄渊堂上猜。
因为她只知道玄渊堂的杀手跟其他杀手是不同的,结果她这一猜,居然还真的猜了个正着。
这些人应该真的是玄渊堂的杀手。
其实瓜皮曾经也透露过自己的身份也许是杀手,所以这般一联系,万宓儿就更确定瓜皮玄渊堂的杀手的身份了。
而看那些黑衣人对瓜皮的态度,搞不好瓜皮在玄渊堂地位还挺高的。
想到这里,万宓儿立刻忍不住“嘶”一声“我的乖乖,瓜皮不会是血煞吧”
如果真的是,那她这得是什么运气
想到这里,万宓儿立刻确认自己今天晚上是睡不着了,她拿着令牌翻来覆去的看,想确认上面是不是有血煞两个字,结果却怎么也翻不出那两个字来。
但她却没有因此松一口气,反而决定等天亮了继续研究这个令牌。
虽然瓜皮已经确定是玄渊堂的杀手了,但他到底是不是血煞,这点还存疑,如果他只是玄渊堂的一般杀手的话,那还不用特别着急的跑。
但如果他是血煞。
那她就只能马不停蹄的跑。
毕竟一般玄渊堂杀手和血煞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
这一夜,是万宓儿的不眠之夜,但隔壁的李玄霜却睡得十分深沉。
他的毒已经被排了出去,那些曾经失去的记忆也正在一股脑的回流。
所以在他睡觉的期间,记忆也在复苏。
他想起自己三岁左右被母亲抛弃的事。
也想起了母亲其实早就死了。
嫌弃他父亲没用,不想过穷苦日子的漂亮女人勾搭上了当地的富商,他那来向来窝囊的父亲知道后,当夜却拿起了斧头,砍死了她与那富商。
随即他父亲便被官府抓了去,判了死刑。
他当时就站在行刑台前,被捡到他的老人牵着小手。
老人逼他睁大眼睛看着,看着他的父亲是如何人头落地的,老人想让他变成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工具人。
所以后来,他渐渐忘记了自己的父亲。
但是却始终记得那哄着自己等着,说要给自己去买糖画的漂亮女人。
他忘记了她的死,就一直找,不停的找。
而找到她,问她什么时候将糖画买回来,也成为了他一生的执念。
为了这个执念。
他杀了老者,带着师弟们跑出来,建立了玄渊堂。
不过现在他的执念已经散去了。
因为他已经想起了那遗忘的一切,想起了那个欺骗了自己,背叛了自己与父亲的漂亮女人已经永久的,丑陋的死去了。
夜半时分,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身体点燃了房间里的蜡烛。
看着蜡烛上摇摇晃晃的烛火,他突然想起了一副画面。
容颜娇俏,艳绝无双的少女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眼睛,但眼尾却还带着因为困倦而出现的一滴晶莹的泪水。
闪闪发亮的,就跟宝石一样。
而少女整个人也是如此,如宝石般璀璨动人。
“现在仔细回想,我大概从未真正将你当成我的母亲,而现在,我也搞清楚我内心悸动到底是什么了。”说到这里,李玄霜忍不住低头沙哑的笑了起来。
黎明将起之时,一夜未曾睡好的万宓儿便睁开了双眸。
她懒洋洋的在胖瘦二姑的伺候下穿上了衣服鞋子,一边被梳头发,一边拿着令牌仔细的瞅,令牌的正面刻着玄渊令三个字,令牌后那古怪的花纹她却瞧不懂。
是以实在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你们昨天说了,那些杀手只有两个是你们打不过的,那其他是不是就打得过了要不我们想办法捉一个过来问问说来也可惜,我们回来得这么快,那些杀手竟都跑掉了。”
不过万宓儿仔细想了一想,却摇了摇头。
“不行,不能让你们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毕竟玄渊堂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所以我们还是马不停蹄的跑吧。”
至于瓜皮那里,她就从现在想一个能将他骗走的谎。
只要将他骗走了,她们就好跑了。
胖瘦二姑自是什么都听万宓儿的,万宓儿让她们干什么,她们就干什么,所以不管是跑,还是留,还是其他,她们都没有意见。
这时,身形高大的男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口。
“跑什么”
万宓儿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刷的转过头去,差点被自己的头发抽了一嘴巴,好不容易才扒开头发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男人。
虽然他平时好像也是这么看她的,但万宓儿野性的直觉告诉她,瓜皮今天有点不对。
但只是看的话,也看不出哪里不对,万宓儿只好摇摇头。
万宓儿回过头去,一边老老实实的被梳头,一边说“我们在说天亮了,该吃早饭了,你饿不饿呀,待会想吃什么,你说,我现在有钱了,山珍海味勉强都吃得起了。”
她平日里不怼人的话,声音又软又甜,比他想了一辈子的糖画都还要甜蜜。
就是怼人的时候,她的声音其实也是如此,只是她怼人时一般话都不是那么好听,自然让人注意不到她的声音了。
但他记忆很好,与她相遇后,她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得,包括当时的神态。
但更记忆深刻的却是她抬头看着他的模样。
所以他想问她。
为什么想让他死。
不过现在还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垂下眼睫,微微笑了,歪头看向她玩自己的发尾的样子,白里透红的小脸有点鼓,手指纤细白嫩。
好看极了。
“宓儿”
“嗯”万宓儿回头,“你刚才叫我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寻很快,我的机会就来了。
假装没有恢复记忆的李玄霜还想英雄救美,吃屁去
今日份的更新来辣,今天只是危机,明天是真掉马,不但掉马还被喷,不但被喷还被赶,就,很可怜。
谢谢留评的宝宝们,这章继续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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