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那小小的一块儿鳞片看起来并不好保存,于是万宓儿便去了金店,用金镶玉的法子,将鳞片用金丝镶嵌起来,做成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吊坠戴在了脖子上。
她想着,这东西肯定跟她有某种联系,还是不要丢了,贴身带着为好。
“外公外婆,我已经出门很长一段时间了,再不回家去的话,我父亲母亲该想我了,所以我想着,也该到了与你们辞行的时候了。”
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天,万宓儿实在是不想再耽误时间了,于是在第三天的早上,她便提对自己刚认回来的外公外婆提出了辞行的想法。
然而听了她的话后,两个老人家却很是不舍。
特别是情感外露的外婆,一听外孙女儿这就要走了,立刻便红了眼眶不住的劝“难道就不能再住一段时间吗等过了年,我们一起去看你爹娘不好吗,非得这么着急回去不可吗外婆好不容易才见着你,你出生的时候外婆都没抱过你呢。”
“外婆不用伤心,以后我逢年过节都会来看外婆跟外公,还有舅舅舅妈表哥表姐们的。”
见外孙女实在想回家,两个老人家也不好再劝,只好满脸失落的答应了此事,还亲自去安排护送外孙女回家的人选。
不过安排好后,外婆又想起了一件事,便拉着万宓儿的手说“原家那小子说是想上门来拜访,虽说你们只是口头上订下的婚约,但原家那老头子跟你外公交情特别好,一直就想结为亲家,所以你看看,要不要见一见原家那小子”
听了这话,万宓儿立刻蹙起了眉。
齐家跟原家都只是普通的商户人家,自然不像官宦人家那般重规矩,未婚男女互相看上那么一眼,也算不上出格。
但外婆一想,外孙女儿如今也算是官宦人家了,有些规矩,还是应该要有的,于是想了想又道“这样,到时候外婆就在那儿放一个大屏风,你就隔着屏风看人家一眼,看看喜不喜欢,你若是实在不喜欢呢,外婆就是舍了这张老脸不要,也要为了解除婚约,你若是喜欢,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了。”
那天吃饭的时候听到外婆说起原家时眼睛都在发亮,她就知道齐原两家关系绝不简单。
所以这个看似只是口头上的娃娃亲,想要解了,却也不是随便这么说上一句就行了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否则当日她也不会那般算计朱雪雅了。
见万宓儿不说话,一直板着脸的外公也来了一句“虽然原家那老头子死活要跟咱们家结亲,为此原家那小子这么大年纪了还没娶妻,但你也不要有压力,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要害怕,也不用担心咱们两家的关系会受到影响。”
既然两个老人家都这么说了,那这件事自然是不好拒绝的,于是万宓儿便点了点头,她想着,只是见面的话其实是没什么大碍的,到时候见完了,直接说看不上不就行了
“如果只是这般见一面的话那孙女儿愿意。”
万宓儿做任何事,任何决定,都喜欢将意外因素控制在最低,寻求一个稳字。
在得知这桩婚约的时候,便想原伯言若是也不喜欢这桩婚事还好,解决起来很简单,但万一他想要跟她结亲,那她就必须要杜绝掉这个可能。
毕竟两家关系放在这里,她单方面毁约外公外婆也许会难做。
如果外公外婆对她不好,不喜欢她,万宓儿大可不必理会两个老人家的脸面,因为在她看来,这桩天降的婚约她本来就没有履行的责任和义务。
但两个老人家却对她很好,那么这方方面面的,她就要考虑周到了。
她先前已经将朱雪雅放在了一个适合进攻的位置,原伯言若想要履行婚约,朱雪雅必定是最大的一个绊脚石,如此一来,她已经算万事俱备。
是以,也不怕见上这一面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对于跟原伯言见面的事,万宓儿是半点没放在心上,答应好了之后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一直在整理离开之后要带的行李。
等到了见面的那一天,她也没有特意打扮,依旧是平常的样子。
而原家那边却不太一样。
因为齐家的梅园算是难得的一景,所以每年梅园开放,都会有很多人受邀过来赏景,是以原家人也是会过来的。
不过如今原家只有原伯言先到了,原家的其他还在路上。
因此原家这会儿除了原伯言这个主子之外,便只有一些下人。
这会儿,原家人都十分忙碌还透露着点喜庆,都在张罗着打扮着唯一的主人,显然,原家这位年轻的主人十分看重这次见面,挑衣服配饰都挑了许久。
但为了不耽误见面的时间,最终原伯言还是挑了一身勉强觉得满意的,打扮好决定出门了。
然而这时,一个年轻丫鬟却匆忙上门来,扑倒在了原伯言面前,语气着急道“原公子,我家小姐突然患了重病,您能不能去看一看她。”
显然,这丫鬟并非是原家人。
但她能熟门熟路,通传都不要就跑到了原伯言面前,自是原家的下人似早就习惯了,并不会阻拦她。
“生病了就去找大夫,我又不是大夫,看她又何用。”原伯言皱着眉头,声音极其冷漠,显然是刚才的好心情已经被破坏了,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仆人,“不是说了闲杂人等以后不要随便放进来么”
那年轻仆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什么,立刻挥手让身边的人将那丫鬟扔出去,并吩咐下去,以后朱家姑娘的人再上门,必定得先通传一声才能放进来。
听了这话,那丫鬟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
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一直很关心自家小姐的原公子会突然变得这般冷漠,还让人将她扔出去。
可她却没有办法将自己的质疑问出口。
因为机灵的仆从是捂住了她的嘴,将她从原家丢出去的。
之后,原伯言才算恢复好了心情,精神抖擞的带着人,上了马车出门了。
丫鬟在原家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本想朝门口的人打听一下原公子这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奈何原家的人压根不理会她,她只好转身离开。
这时,本应该生了重病的朱雪雅却主动出来了。
她没有走向自己的丫鬟,而是抬头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往齐家别院而去的马车。
“原伯言,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在朱雪雅心里,原伯言本是她一颗可以随便拿捏的棋子,可是现在她却发现,这个棋子早就不受她控制了,这怎能不让朱雪雅心态失衡
其实她早就有点感觉到了。
在西岚国的时候,原伯言曾莫名其妙被人袭击,但自哪之后,她就感觉原伯言对她有点若即若离,并不如以前一样对她那么上心。
对此,朱雪雅自然很不习惯,她被原伯言宠惯了,哪受得了突然被冷落的委屈
所以她试探了原伯言很多次,奈何什么都没试探出来,并且原本对她很好的几个男子莫名其妙也开始疏远她了,甚至那些已经有了妻室的人的妻妾总是上门闹事,觉得她勾引了她们的丈夫,对她好一阵辱骂。
在那一阵子,她几乎门都不敢出,惊恐极了,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也是因此,她那一阵子再也不敢随便出门,勾搭新的猎物,着实老实了一阵,可老实完之后,她却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都已经白费了。
除了原伯言,她勾搭过的那些男子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
已经彻底将她厌弃,不再跟她来往。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那么努力去巴结齐家那些人,就怕自己到头来变得一无所有。
而她也不敢放弃唯一还有希望的原伯言。
毕竟在那些男子中,原伯言是唯一没有明确厌弃她的,也是所有男子中最出色,地位最高,最有钱的,她实在不舍得放弃原伯言。
然而现在,现实却狠狠的给了她一个耳光。
就连原伯言,她都要失去了。
“也许之前是我好高骛远的,我现在觉得,原家当家主母这个身份其实也不错,原伯言虽然只是一介商人,但他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
为了不至于真的一无所有,朱雪雅只能咬牙,更换自己的目标。
原伯言,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就算原伯言真的变心,看上了那个小,她也一定要不能让齐原两家成功结亲,原伯言就算要娶,也只能娶她
而且先前为了搞清楚原伯言为什么突然疏远他,她有悄悄派人去查原伯言,如今她手里还掌握着原伯言的把柄,她就不信,她握着这样的秘密,原伯言还敢背弃她去娶那个小贱人。
原伯言来到齐家的时候,万宓儿已经跟表姐与外婆在屏风后面呆了好一阵了。
她们一边磕瓜子,一边吃水果,一边聊八卦,差点没想起来今天是原伯言要上门的日子,直到原伯言终于出现,她们才想起了自己的正事,连忙安静了下来,隔着屏风看齐老爷子跟原伯言表演。
期间,原伯言有隐晦的朝屏风哪儿看过去一眼,但却没说什么。
他应该是猜到有姑娘躲在后面了,因此不但身体变得越发的挺直,就连谈吐也充满了装逼的味道。
当然,这是万宓儿的个人感觉。
她外婆和表姐们倒是对原伯言的表现挺满意的。
万宓儿忍不住抓起了一把瓜子磕了一下。
外婆注意到了万宓儿的动作,立刻凑过去小声问“看你这表现,你是不喜欢原家这个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