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抽风啊,那首清平调不知夸他夸的有多损。要是放在你们身上,你们也一样。”
“诶,我都差点忘了。那诗仙李白到底是谁老子找遍了整个京城也没找见人。”
“得了吧,我老爹都快挖地三尺了。根本没有李白这个人。”
“你们说,那草包会不会答应”
“铁定不会,他要是有脑子,决计不敢应下。涂恭文采斐然,得过孔祭酒的夸赞。霍平之若当真有才,怎会放弃功名,转而研究古琴当个不入流的琴师”
“看着吧,他不敢答应的。左右,草包的名声已经坐实了,就算他不应,涂恭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出乎所有人意料,顾鸣似笑非笑,清冷月光洒下,衬得男子衣着华华,优雅尊贵“那若是你输了,该当如何”
涂恭咬牙“若是我输了,与你磕头赔罪,同样离开京城。”
他有自信,自己不会输,所以,才敢说出这样的条件。
春日晚上还有些冷。风徐徐吹过顾鸣的袖袍。他衣衫随风摆动,唇角牵出淡淡弧度“可以,你想怎么比”
“待会儿,便是陛下生辰宴,我们不好耽搁时辰。不如,便对对子如何”
顾鸣尚未点头,孟文一步跨至顾鸣,身侧压低了嗓音提醒“霍兄,不要应他。涂恭有急智,整个国子监,几乎没人能敌得过他。”
对联这种玩意儿,考的便是急智。
知晓涂恭功底的大家公子们也齐齐笑出声,人群中,隐隐还有口哨声“涂公子,胜之不武啊”
“涂公子,这就欺负人了。”
跟涂恭站在一处的几个亲近之人生怕顾鸣不答应,一个两个出声挤兑顾鸣,想用激将法激他答应。
顾鸣懒懒散散扫过那几人“既然你想对,那就对吧。”
“好。”涂恭闻言大喜,瞧着顾鸣的眼神隐隐带着兴奋和怜悯“你我分别出题,若是对方在三十之数内对不出下联,便算失局。”
“失三局,就算输。霍公子觉得如何”
“咦咦咦”
人群又是一阵嘘声,公子们说笑谈论“霍平之这草包,该不会是脑袋被驴踢了吧竟然敢跟涂恭对对联。”
“听说,就连国子监的孟夫子都被涂恭对联难住了,他竟然敢跟涂恭斗对联。看来,这荣华富贵是享受不得了,长公主怕是要伤心得哭死。”
“哈哈哈,你替他担心什么。”
“他脑子不好使。”
两人比斗,几乎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孟家兄弟替顾鸣捏了把冷汗。
“霍兄,你可有把握”
霍平之漫不经心摇头“这种事儿,自然要对过才知道。”
涂恭自觉胜券在握,此刻,摆出了读书人的风度,扫过看热闹的人群一眼,含笑道“未免大家说我胜之不武,那就请霍公子先出上联。”
“不必,你先出吧。”顾鸣音调依旧是懒懒的,听不出半点波动。
涂恭心下冷笑一声,让你装“好,既然霍公子如此大方,那就请对我的上联吧。”
“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涂恭出手,便是颇具难度的对联,他微微拱手,笑容得意“请霍公子对。”
“这对联很难啊别说30之数,50之数,怕是也对不出来。”人群里,许多人皱眉苦思。
顾鸣漫不经心,重又坐回椅子,张口便答“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他回答得太快,仿佛根本不需要思考。不光涂恭愣了,围观人群也齐齐呆住。
对的工整,对的几乎完美,没有半点差错。
只是,这速度未免太快涂恭也皱眉,但他很快,露出笑来“霍公子答得如此之快,看来,我出的上联太过常见了。”
他出的上联难度颇大,但不排除顾鸣见过类似的。毕竟,他这种草包怎么可能须臾间答出下联,开玩笑
“原来是这样。”
“涂恭说的不错,霍平之答的太快了。”
顾鸣对涂恭鄙夷又高高在上的得意模样视若无睹,淡淡开口“烟锁池塘柳。”
短短五个字,人群却在听到后,须臾间安静下来。涂恭乍一听到,还未放在心上,细细琢磨后,眸中得意几乎完全收敛,眉头越皱越紧“烟锁池塘柳,烟锁”
这对联看似简短,实则琢磨后才能品味出其中意义,极其难对。
想出此联的人定然文采斐然。
围观人群也安静下来,不由自主紧皱眉头,细细思忖,此联的下联
“时间到了,涂公子。”顾鸣淡淡一语,打断所有人的思考。
涂恭额头冒汗,斗大汗珠顺着面颊滑落“你,你这对联是从何处得来”
他才不相信这样的千古绝对,是顾鸣这种草包想出来的
椅子上的青年男子微微一笑“这与你无关。”
“第一局,你输了。”涂恭咬牙,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万万没想到,顾鸣竟然不光能对上对联,还想出千古绝对为难他。
这定然是他走了狗屎运下回,他决计,不会让顾鸣对出来
已经输了一局,涂恭不敢再掉以轻心,细细思忖过后,一字一句“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
这方上联是他苦心想出来的,国子监的孟夫子就被这一联难倒。
围观的大家公子们有国子监的同窗,在人群里小声科普“对,这便是难倒了孟夫子的对联。”
“后来,还是孔老祭酒给对上的。”
“而且,孔祭酒也是过了一夜,第二日才对上。”
“霍平之这回可没有狗屎运可走了。”
说话间,人群中央的青年男子懒懒散散,抬眸,黑眸若星,语调淡淡“淡水湾,苦农民,戴凉笠,弯酸腰,顶辣日,流咸汗,砍甜蔗,养妻教子育儿孙。”
“嘶”
人群中一阵吸气声,所有人瞪大双眸,不敢置信。
“他对上了”
这回,再无人质疑霍平之看过相似的对联。毕竟,涂恭的对联只有国子监师生知道。
霍平之在此之前,无从知晓此联。而且,他对的下联比孔祭酒对出的更加工整,且意境更好。
涂恭嘴唇哆嗦起来。
真才实学是明明白白摆着,能看出来比出来的东西。
霍平之须臾间回答出涂恭难倒国子监夫子的对联。
就这,还草包
孟家兄弟“霍兄,你太厉害了”怪不得,父亲要他们与之结交,就这种文采本事,状元啊
顾鸣对四周已然变化的目光视若无睹,俊冷清寒的面貌平淡如旧,“寂寞寒窗空守寡。”
他的上联一出,周围人群再次安静。
公子们继续苦思冥想,终究不得结果。最后,所有人目光都转向涂恭,等他的答案。
涂恭额头沁汗,焦急紧张,混乱之下,竟显得无比狼狈“寂寞寒窗”
这个对联比上一个还难。
涂恭在对联一道极有心得,几乎没有能难倒他的。
所以,他才敢用对联刁难顾鸣。可惜到最后,被刁难的人居然成了自己。
“我、我对不出来”涂恭面如土色,肩膀颓然塌下。
赢了两局,顾鸣面上未显露出半点得意张狂,而是如水一般的平静淡漠“涂公子,你可以继续出题了。”
涂恭咬牙,许久不曾开口,面部肌肉紧绷,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骤而瞪向顾鸣“东鸟西飞,遍地凤凰难下足。”
“嗯”顾鸣这回,竟迟疑了会。他站起身,随手拿起石桌上茶盏,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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