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门外传来喧哗声。
魏鹏几人压着村长向李石家走来,人未到,声已至。
“你他妈今天不给我们说清楚,你看我们会不会放过你”魏鹏骂道,“钓鱼就钓鱼,什么都不说,是等我们下水被那群水草活吞了是不是”
“呵呵。年轻人,开什么玩笑。老头子咋听不懂呢”
村长打太极,把问题推来推去,晾着他们不敢动手,死犟着不解释。
一行人喋喋不休地进了院子。
入目便是喻忻跌坐在地、失了魂的模样,眼泪一串串的下落,宛若没生气的布娃娃。
“喻忻”叶音惊讶道,“怎么了。”
第一时间,没人注意喻忻身边的尸体,那尸体太扭曲了,以致于没法联想到人,只以为不过是团成一团的衣服。
可走近了,叶音看到尸体的手脚。
她吓了一跳,把尸体翻过来。
“李石”
“呜呜呜,我的东西我又感觉不到它了”喻忻恍惚惊醒,又开始不成调的啜泣。
“什么”
率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村长,他佝偻的身子突然挺了一下,随后快步冲来,蹲在李石尸体前,东摸摸西摸摸,疯癫癫笑起来,“果然是李石。不在了,不在了,果然中招了”
他堆着满脸的喜意,一把抱住喻忻,“小姑娘,你太棒了。”
一群人一脸懵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魏鹏施了个眼色,纹身臂提起村长后领扣住他双手。
村长眯着眼,“干嘛呢,敢动老头子,你们就别想走”
“我们当然不会动您。”魏鹏皮笑肉不笑,“但是,你必须把事实经过都告诉我们”
“李石为什么会死河里为什么有危险你刚才说谁不在了,谁又中招了”
“呵呵呵。行吧,看在小姑娘帮大忙的份上,老头子就跟你们提个醒。”村长挣脱束缚,敲敲拐杖,有条有理说道,“李石早死了,我早就提醒过你们,晚上有脏东西,没有人能活着在晚上回来,昨晚回来的,不过是穿着他皮囊的脏东西。”
叶音问道,“穿什么意思。”
村长咧着嘴笑了笑,“你们还没看出来吗自己摸摸李石少了什么。”
几人闻言一探,脸色惊变,“骨骼没了。”
“呵呵,没有皮囊,只能穿着人肉身行走夜晚的脏东西。它食人髓,嚼人骨,夺人皮肉,你们可小心掉哦。老头子给小姑娘的药能让它虚弱一夜,甚至能腐蚀它的身体,是好东西。老头子是为了你们好啊。”
“为我们好那水草呢”
“这又不是老头子的错,那河水中好多钓鱼的地,你们非要去鬼草区。”
听他这么一说,几人想起之前给他们指路的中年村民。
“妈的,老子把他揍一顿。”
魏鹏拦住,对村长说,“这次是我们失礼了,村长不要见怪,这每天九死一生,我们也惶恐。”
村长理了理衣服,“唉,小伙子就是气燥。”说完,就背着手精神抖擞的走了。
等村长走后,又冒出来几个村民,他们探头笑了笑,“我们来帮你们处理尸体。”
说完,又搬着大盆进来,搬猪头肉似的,抬了出去。
喻忻呆滞的目光就一直跟着那具尸体。
原来是“鬼”拿走了我的东西啊。
村长家。
还没进门,村长就吆喝起来,“阿牛,阿牛。”
阿牛壮硕的身体从房子里钻出来,身上套着围裙,围裙上满是脏兮兮的血渍,许多洗不净的变成了黑色的斑块,这一眼看去至少一年多没洗,历经各种近距离的屠宰,他提着杀猪刀,不解的问,“爷,怎么了”
村长刚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看了看周围,有些忧虑,又将阿牛推了进去,小声说道,“李石死了。”
阿牛猛地一惊,转而又狂喜,“真得那东西不在了。”
“嗯。只剩下一副空皮肉了。肯定中招逃回去了。”村长感叹着,“这小姑娘可真厉害啊,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就让这位祖宗翻了船。”
“嘿,村长,我早说要用我那药了,要是早用”
“我知道。”村长摆摆手,“要不是村子里面还有一群胆小鬼,怕得罪了那位,上上次来肉猪的时候就能搞定了。”
“唉,不说了,趁他病要他命,不然等明天夜里,他缓过来,我们都得死。趁着天没黑,把它处理掉。只要处理掉它”村长狞笑,“这肉猪还不是随我们吃”
“知道了。爷。”阿牛一脸郑重,他收了围裙,掂了掂杀猪刀,“放心好了,你等着我回来给你做肉猪全宴吧。”
下午。
一群人又去钓鱼了,这次他们骂骂咧咧的换了个水域,喻忻没有跟过去,她坐在李石家门头的台阶上等“鬼”。
日头越来越烈,正值一天阳光最充足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闭门不出。
许久,喻忻听到脚步声。
她下意识抬头,却见阿牛行动鬼祟的从阴影里走过去。
喻忻眨巴眼,喊道,“阿牛哥”
阿牛一愣,转过头去,就见小姑娘一脸伤心、却还不忘牵着笑容和他打招呼。
他可真一点都不希望被发现。
于是,他在嘴前比了个嘘声的标志,憨憨一笑准备继续偷溜走。
哪知,身后又是一声,“阿牛哥,你怀里是什么”
阿牛僵在原地,匿在阴影里的神色不太好看了,目光里翻滚出暴戾与不耐烦。
他猛地一回头,小姑娘还在那笑,阳光下脸蛋被晒得红扑扑的,皮肤白皙透亮,仿佛能看到下面脆弱的血管,想象到皮肉下晶莹剔透的骨骼。
他心思一转,为什么不带这个小姑娘去呢
如果坟地那祖宗还有威胁能力,他岂不是还有危险,但带着她就不一样了,这么美味的猎物,谁还会管他这糙汉子
我特么真是他机智了
他笑眯眯靠近,“小姑娘,想要去个好玩的地方吗”
“哪里”喻忻很是好奇。
他笑得更深了,外袍一把套住喻忻,扛起来就飞快跑了。
喻忻并没有反抗。
一路上喻忻被颠得头晕,“阿牛哥,你换个姿势好不好,忻忻头晕。”
可没有回应。
几分钟后,喻忻被放了下来,扯了罩头的外套,直接被束缚在一颗大树下。
周围飘荡着一层浓郁的白雾,连阳光透过都艰难三分,地上乱立着许多坟头,杂草丛生,寒风拂过,草堆里许多枯骨若隐若现。
喻忻瘪着嘴问道,“阿牛哥哥,难道你也和他们是一类人吗”
他们指的是强奸犯。
中午才惹得麻烦导致喻忻现在都心慌慌的,有些不敢动手,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阿牛。
小姑娘噙着泪看人时可让人心疼了,但阿牛不一样,他低下头,绵长的嗅了一口,“妈的,可真香啊。”
他吸吸口水,嘿嘿一笑,“如果能处理掉那祖宗,老子定把你”
“怎么样啊”喻忻歪着头,一脸求知欲,并分析道,“阿牛哥哥,你这表情可难看了,就像想煮了忻忻一样。”
阿牛笑了声,“小丫头,自信点,把“就像”去掉。”
喻忻瞪大眼睛,葡萄般晶莹的小眼珠子转了转,非常配合的咕噜咕噜掉下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