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颔首,荀忻眨了眨眼,腼腆笑,“能开三石弓。”
众人哄笑。
走进帐内,荀忻挨着郭嘉所坐的胡床坐下,看到书案上铺开的地图,“不知战局如何?”
郭奉孝眼中的笑意变浅,轻描淡写道,“缺兵少马。”
荀攸接道,“虽胜亦疲。”
回想刚刚在营中见到的随处可见的伤兵,荀忻沉默下来,这无疑是一场消耗战。
曹军在不断的胜利中损兵折将,虽胜犹败。
再这么打下去,终局已定。
“为之奈何?二位可有良策?”
郭嘉摇头,“公达定计,徐晃、史涣将军烧袁军粮车数千乘,元衡又输运千乘军粮至,此长彼消,如今我军粮草尚可支撑数月无忧。”
他再望向荀攸,只听荀公达平静道,“破敌之要,仍在于粮。”
袁绍对曹操知根知底,知道曹操用兵很喜欢断敌粮道,因此运粮很谨慎。他们烧了的粮草对于家大业大的河北来说,还谈不上大伤元气。
如果能找到袁本初最主要的屯粮之地,一把火烧光,这才能真正改变战局。
“看我作甚?”郭嘉挑眉,无奈道,“嘉岂能通神耶?”
“切勿妄自菲薄。”
郭嘉对荀元衡多了解,一见此人眨眼就知道没什么好话,下一瞬就听某人一本正经唤道,“半仙?”
“山人确有所得。”表演欲上线,郭嘉倚着胡床学着老道沉吟,因着长相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
然而这种深不可测之感没能维持多久,下一瞬郭嘉哥俩好一般搂住荀元衡,很损的把冰凉的手塞进某人领口取暖。
荀忻毫不留情拍掉郭奉孝仿佛浸过冰水的手,玄袍玉容,比洒脱不羁的郭嘉更像是冷心冷情的仙人,“半仙还请直言。”
眼看两人幼稚起来跟自家幼子没什么两样,波澜不惊的荀公达垂眸取漆碗从水囊中倒水。
热水捧在手中,两人安静喝水捂手,终于都消停了。
“奉孝所言何意?”荀公达抬眼相问,“莫非是邺城……”
邺城?
荀忻偏头看向郭奉孝,碗中冒着热气水汽氤氲,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郭嘉眉尾的浅痣上。
邺城有曹营暗线?
的确,许都中都有无数袁家眼线,邺城里有曹军探子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怎么忘了,历史上扭转战局的一位关键人物还没有登场。
“许攸?”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里,荀忻抿唇思索,许子远的叛曹难道不是偶然,而是环环相扣的计策中的一环?
他话音一落,郭嘉略有讶异,望着他若有所思,“文若已相告?”
荀忻没应答,似是默认,“奉孝欲用间,迫许攸来投?”
而一旁的荀公达端详自家小叔父的神色,看得出荀忻在掩饰什么,于是暗皱眉头。
“许子远贪于财货,而袁绍不能足,平日便纵容宾客肆意侵占。”
“如今其随征在外,留守邺城的审配素与其有隙,审正南胸无大略,知许子远家人犯法,必顺水推舟收系惩治……”
说到这里郭嘉放下漆碗,“水到不一定渠成,我辈仅能造其势,计成与否,还看天意。”
“曹公……”荀忻犹豫问道,“是否有退兵之意?”
闻言郭嘉与荀攸对视,叹息,“此刻能安曹公之心者,惟有文若。”
正说着,帐外传来脚步声,有士卒扬声禀道,“司隶校尉钟君送马二千余匹至矣!”
战马两千多匹?!
帐中三人面面相觑,钟元常这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中军帅帐中,曹操读罢许都加急发来的传书,坐在榻上出神了半晌。
文若在信中举楚汉为例劝慰他。是啊,若就此撤退,半年辛苦前功尽弃,此后便要将兖、豫、青、徐四州拱手让人。如楚汉旧事,不到最后一刻,胜负未可知也。
“此用奇之时,不可失也。”
关中送来两千多匹战马,骑兵又添助力。如果就此放手一搏,未必不能找到反败为胜的机会,寻到一线生机。
灯火摇曳,帐布上映出帐内人提笔回信的剪影。
满天繁星,草丛中荧光点点,飞舞流萤。土坡上有两人临风而立,纵览大河两侧,将星罗棋布的两军营寨尽收眼底。
“冲破敌阵纵火……过于凶险,仍有可推敲之处。”
凉风鼓起青年苍青色袍角,“若能如雷骤降,如风旋至……”他皱起眉头,“天象之威,人力终无法企及。”
荀忻望一眼友人,这些天晴朗无雨,老天爷已经足够给他们面子了,难道还想老天帮他们点火吗?
这就是人心苦不足,得陇复望蜀……
等等。
他盯着被秋风吹得来回飘摇、暗影绰绰的柳枝,如风旋至?谁说不可以呢?
“奉孝,有一物可凭风借力,直上青天。”
“飞禽?”
“非也?”得到否定的答复,郭嘉蹙眉沉吟着,突然眼神一亮,“风鸢。”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参考引用《三国志》武帝纪、荀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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