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捡起竹简随意看了看,没指望自己能看懂。
片刻后,竹简又“啪”一声坠落在地。
麻麻,我居然看懂了竖排、隶书、文言文
这也太神奇了荀忻几乎流下感动的泪水。
他赶紧捡起那卷竹简,继续往下看,这才发现他刚刚高兴得太早了。
他是认得每个字不错,但组合起来的意思
这是什么天书
他只看懂了开头的序言,这卷竹简记载的是如何为琴正音调弦。
调弦他好像差点忘了什么
荀彧之前说,仲豫兄长让他去帮忙调弦。
这才是现在的大事啊
他的彧兄长是不是穿越的不要紧,他不会弹琴更不会调弦才是生死之事
荀忻一屁股坐到榻上去,也管不上什么跪坐不跪坐,礼仪不礼仪的。
他拿出当初大学应付期末考的态势来,翻开那卷竹简,从头到尾仔细研读。
不知道托哪路神仙的福,他看得懂字,现在的问题只是他不通琴艺,看不懂专业名词。
他二话不说跑去荀忻的书房,翻箱倒柜乱找一通,找出一张精心保存的古琴。
这张琴项腰间鼓起,有对称的圆弧,形如圆月,琴身黑中泛红,颇有光泽,触感光滑细腻。
他拨了拨琴弦,琴声沉厚通透,清圆匀净。
荀忻猜想这可能是他的老父亲荀靖先生的琴,于是不敢造次,小心翼翼地将琴摆在案上,对着竹简研究它的构造。
等他终于弄明白古琴的各个零部件的作用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阿勉敲了敲书房的门,请他出去吃晚饭。
东汉时一天吃两顿的普通人,是以早饭为正餐,晚饭就是热热早饭,吃上午剩下的饭菜。
阿勉似乎只会煮羹,他们的早饭都是由另一位老仆来做的,那位老仆是荀靖在时他们家的厨娘。
到了荀忻做主的时候,这位小主人不喜欢用仆从,也用不着那么多仆人,便把大多老仆人都遣散回家,让他们自事生产,只是奴籍还在他们家而已。
厨娘家就住他们家不远,每天上午会过来做顿饭,吃完饭才回家。
阿勉已经将晚饭布好了,除了早上吃的饭菜外还给他煮了一个鸡蛋,给他补充营养。
“郎君今日又在调弦吗”阿勉帮他把豆豉浇到麦饭上。
荀忻挑挑眉,道:“我上次调的是哪张琴我不记得了。”
阿勉帮他剥着鸡蛋壳,答他:“郎君一月前才调过弦,奴记得是书架顶上那张。”
阿勉真的是万能小帮手
荀忻真心实意道:“谢谢阿勉”
阿勉放下鸡蛋直跪起身,“伺候郎君是奴本分,郎君折煞小人。”
他摸摸阿勉的脑袋,“在我面前不必称奴,阿勉给自己起个大名吧。”
“奴能随郎君姓吗”少年似乎不太明白情况,但他家主人让他给自己起名,他其实很想让郎君帮他取。
能跟郎君姓也很好啊
“你喜欢的话当然可以。”
“荀勉,奴大名就叫荀勉了。”阿勉笑出了小虎牙,显得很可爱。
荀忻看着觉得有些心酸,这个年纪的孩子在现代还在读书,在古代却只能为人奴仆。
可他不能对他说更露骨的话,现在的他们都太过弱小,如果展露出不容于时代的思想,反而是害了他。
他没在去纠正荀勉的自称,低下头去吃自己的饭,“阿勉去吃饭吧。”
荀勉笑着称诺,向他行过礼便去厨房吃饭了。
有了荀勉的提示,荀忻很快找到了书架顶上的琴盒,里面的确有一张古琴,看起来没之前那张精致有光泽。
荀忻把案上的古琴妥善收好,放回原位。这才把这张琴拿出来放到案上,拨了拨琴弦,琴声清越,只是在这黄昏之时拨弦实在有扰民之嫌,荀忻理智地停下了蠢蠢欲动的手。
只能等荀勉明天早上去市集买菜,家中无人他才可以练琴。
他又仔细地观察了一通这张琴,找出一张干净的绢帛,按着竹简上的调弦次序画了一张图,嘴里念念有词地背。
作者有话要说想说件悲伤的故事,主角名字里的忻本来是言字旁的,但是晋江显示不出来这个字,要么直接吞字,要么显示成了问号。
荀表示他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