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消息传到了晏危楼这里来。
“哦一块根本无法保存的铸剑材料,除了铸剑师,对普通人而言根本无甚大用。他们却怎么都不愿意出售”
听到九行寨派来的人转达的话,晏危楼不由有些疑惑。
“这倒是有点奇怪。你们问过原因吗”
那人小心翼翼答道“问过了,据说是他们最近也要请一位铸剑师出手,这块鱼鳞石就是必不可少的材料。”
说实话,这话他们都不信。
一般铸造普通灵器都用不上于鱼鳞石,只有极品灵器乃至半神兵才需要用到鱼鳞石。再加上这东西难以保存,因此就连观澜剑阁也没有储备。反正需要的时候提前一段时间去收集就可以。
这次淳于应要鱼鳞石也不是为了铸剑,主要是借助这材料的特性渗入朝暮神剑内部,对其施加影响,方便他切断朝暮神剑与宿星寒的联系。
区区一个小家族,哪里有资源铸造极品灵器乃至半神兵便是真的铸造成功,又有实力保住吗
怎么听都只是一个拙劣的借口。
多半还是因为那家出面与他们接触的商会只是一家不出名的中小型商会,根本没有被人家放在眼里吧。
晏危楼对九行寨的磨磨唧唧很不满“他们不愿意,那就出更多钱砸,十倍百倍地砸。”
他说话间都透出土豪的气场。
没过两天,九行寨那边又传来反馈。大概是看出了他们势在必得的心思,那小家族的人居然起了贪念,狮子大开口开出了一柄极品灵器的报价。
“他们说,若是他们将鱼鳞石留在手中,本就能铸出极品灵器来。既然要拿走鱼鳞石,就要赔一柄极品灵器。”这一次,传话的人比上一次还要惴惴不安,生怕晏危楼因此发怒。
晏危楼沉默几息,笑了起来“极品灵器,这对我来说倒不算什么。”
那人刚松了一口气,却听他接着又道“但我不想给。”
“去转告你们寨主,九行寨究竟是做什么起家的不过是要样东西都磨磨唧唧的,这似乎对不住我给出的好处吧。”
他温声低语,语调温柔,唇角还带着一抹微笑,真是十足的温文气度。偏偏话语中的内容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好”传话的人当场呆住。
九行寨是做什么起家当然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啊。
他们老大也不是没想过直接抢东西,但一来是为了低调,派商会交涉可以避免引起大幽皇朝注意;二来不就是因为面前这位吗老大拿捏不准这位究竟是什么态度,生怕要是做得太过惹这位生气。现在看来,能让他们老大都服服帖帖的人,果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啊
这人飞快离开,将晏危楼的意思传达给了九寨的大当家章恒云。
当天晚上,那个小家族就起了一场火,虽然没有人员伤亡,却有好几间屋子被烧塌,其中一间屋子里就装有鱼鳞石。
等东西全部被集齐,晏危楼当即将此转交给了淳于应。
等淳于应接过东西,晏危楼才开口道“希望淳于大师不要让我失望。”
晏危楼紧紧盯着他的双眼,语气极为郑重,眸子里还蕴含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那个大幽皇朝的铸剑大师能做出以人祭剑的事情来,品性只是一方面,铸剑术必然也极为高超。
而淳于应是个除了铸剑术之外什么都不在乎的人,难保他不会在过程中起了歪心思,突然觉得,比起救人,做点别的什么,比如研究一下人家的铸剑术之类的,更加有趣。那可就不妙了。
晏危楼要让他知道,是一时的兴趣重要,还是能好好活着,将来有一辈子的时间去长久地研究铸剑术更要紧。免得他待会儿突然脑袋犯浑。
果然,经过晏危楼“委婉”的提点,淳于应一个激灵,连脸上激动兴奋的神色都减轻了很多,变得无比正经和严肃。
“你放心,老夫知晓孰轻孰重。”
给了晏危楼一句保证,他拿着所有的材料走向铸剑池,四周阵法灵光闪烁,岩浆如赤色火龙般喷涌。
淳于应望着这一幕,摩拳擦掌,露出了学者挑战难题时的热切态度。
“时间太久,这一人一剑之间的牵绊已经难以彻底断绝。对方下的邪术是以人祭剑,将他的一生精气神都单向献祭给神剑而我要做的就是逆转此术,将之逆转为以人御剑,哪怕从此与这柄剑牵绊不断,但却从以剑为主,变成了以人为主一旦功成,此剑便犹如他的身外化身,可任由他摆布。”
他的声音又不知不觉兴奋起来。
铸剑池中的那柄朝暮神剑仿佛察觉到了危机,发出了嗡嗡的剑鸣。
整间地宫都被封闭了起来。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转眼又是半个多月,宿星寒苍白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
哪怕晏危楼是个再纯粹不过的外行,也明白淳于映的方案应是有了效果。
他脸上不由浮现出笑容。
正在此时,地宫之外传出阵阵震动,大地都在隆隆作响。
一股极为强大的气势瞬间降临,笼罩了方圆数百里,分明是身处地宫之下,但两人只一抬头,却好像看见了天空之上的滚滚雷云。望见了哪怕是厚重穹顶也遮挡不住的天地异象。
轰
风雷滚滚而落。有天人降临。
“多事之秋,恶客临门啊”
原本全部注意力都沉浸于铸剑池中的淳于应也不免分神,抬头望了一眼,一双眉毛立刻紧紧皱成了一团。
此时,天地间的杀气是如此明显,那滚滚雷霆仿佛天神的震怒,在惩罚地上无知愚蠢的凡人至于,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天人圣者已然与仙神无异。此时,在这片天人领域笼罩之下的数百里内,就有无数普通人吓得跪在了地上。
晏危楼站起身来。
大幽皇朝会查到这里来,他半点也不意外,终究对方才是这片大地的统治者。实际上,能拖延这么久的时间不受打扰,晏危楼已经很满意了。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用管”
他冷冷望向地宫之外,眼前的一切障碍在他的神识之中都等同于无,那阴沉沉的天幕如同出现在他眼前。
“我可以保证,只要宿星寒平安无事,淳于大师你、还有观澜剑阁的所有人,都会平安无事。”
说完这话,晏危楼直接走了出去。
地宫的大门再次关闭。
这处地宫是建立在淳于应的宫殿下面,当晏危楼走到宫殿大门口,正要推门而出时,突然想到什么,脚步一顿。
一张面具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黑色为底,金色纹路与血色纹路在两边不断蔓延,左半边脸神圣庄严,右半边脸鬼魅邪异。非神非魔,非仙非妖。
晏危楼将面具扣在脸上,身形倏然腾飞而起。狂风大作,他一袭黑色外袍猎猎作响,整个人便恍如一条黑龙倏然飞出,来到天穹之上。
在那里,三道熟悉的人影静静伫立。
天地间狂风漫卷,闪电如蛇,雷霆如汪洋倒倾,漫天暴雨随之滚落。浓郁的杀气扑面而来,每一滴雨点在晏危楼眼中都化作了一道锋利绝伦的剑气。
此时,无穷无尽的剑气自天穹洒落。
方圆数百里尽数被笼罩。
雨点落下的瞬间,街道上被划出交错的痕迹,一些本就不结实的屋子更是直接被密急的雨点劈开开了屋檐。
武者尚可以撑开护体真气,飞奔着四处躲避,毫无修为在身的普通人在这突降的暴雨之中却只能哀号痛哭,四散逃窜。每一滴雨落在他们身上,就好像被一柄小刀擦过皮肤,划出一道道伤口。
尽管每一道伤口都微不足道,或许只是擦破一点皮,但太过密集的暴雨落在身上,数十上百道伤口同时划开,就足以让不少人鲜血淋漓。
这让晏危楼看向三人的目光变得有些异样。
由于天人圣者的破坏力太大,神州浩土上的各大势力早有默契,除非是涉及到生死存亡,否则往往不会让天人出手。即便有天人交手,也会选择在荒郊野外,或是远离大地的数千米高空之上。
上次在大幽王都的战斗,就直接将王都毁于一旦。而这一次,这几人居然毫不顾惜治下城池与百姓的安危,突袭观澜剑阁,拼着再度毁掉一座城的代价,也不允许晏危楼二人有一丝机会逃走。
毕竟,若是提前约战,固然可以避开城池,去荒野或天穹上战斗。但也让晏危楼有了准备的时间,或许还会找机会将宿星寒转移到别处藏起来。
而现在,单凭宿星寒还在接受淳于应的救治,晏危楼就不可能离开此地。
转念之间,晏危楼就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唇边勾起一丝冷笑。
“想的很好。不过,谁说我要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一本无c新书,反派偏不洗白[快穿],明早六点更新第一章。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去瞅瞅。
这本书会继续维持更新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