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晏兄你是个纯粹的刀客,没想到居然还有如此高明的剑道造诣。方才这一百二十片雪花中便蕴含一百二十式剑招”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就在刚刚那几个呼吸间,这一百二十式剑招,他已尽数破解。
“是吗”
晏危楼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只摇头笑了笑,便大步走到院门前,推开了院门,神情悠然望向院外。
“嗯”
身后的陆一渔看着少年惬意的背影,却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就在这时,他额头突地一凉,伸出手指摸了一摸,便看见手指上微微潮湿的水迹,隐隐还有未完全融化的残雪。
陆一渔怔在原地,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气,喃喃道“厉害”
他也不是蠢人,这会儿已经彻底反应过来,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方才晏危楼所射出的雪花根本不是一百二十片,而是一百二十一片。最后一片不知何时早已无声无息点在他眉心。而这还不是最高明的。
最高明之处在于,雪花冰凉,照理来说他应该在接触的瞬间就反应过来。但他却没有丝毫察觉,直到包裹着雪花的真气散去,才察觉其存在若是晏危楼真有杀心,只怕方才他已经死了。
想清楚这些,陆一渔看向晏危楼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郑重。
这位萍水相逢的少年,绝非简单人物。
当然,陆一渔也并不妄自菲薄。事实上方才两人都没有认真,更别说用出全部实力了。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他不会因此就认定自己一定不如对方。
这时,站在院子门口的晏危楼突然开口唤了一声“陆兄,有人来寻你。”
陆一渔好奇地走过去“什么人”
然而一到门口,他就后悔了。
自己不该有这么强烈的好奇心,也不该被某人一唤就走过来的
出现在门口的赫然是连同小叶村在内各个村子的村长与神婆,那小女孩曼曼的外婆李阿婆更是站在最前面,脸上神色憔悴看来得知真相的她明白是自己亲手害了孙女,也是十分懊悔。
陆一渔看见这些人就觉得头疼,顿时想起累成狗的那几日,生怕又有麻烦找上门来这一回他学聪明了,坚决不接
他正想溜走,村民们却齐齐弯下腰,以大礼拜道“多谢二位公子大恩”
陆一渔险些惊得原地跳起来,连忙摆手“不不不,此事与我无关,我可没出什么力。大家要谢也应该感谢晏兄,是他单枪匹马,亲赴”
“不必谢我。”晏危楼倒是很平静,只是微笑道,“我的初衷也不是为了救人,只是为了让自己痛快而已。”
他对这些村民既无好感也无恶感,去找徐徽不过是顺自己心意。若非如此,之后他也不会将其他事情都推给陆一渔去做,自己却不出面。
这些人的感激,他并不需要。
村民们都被他说的不知如何是好。李阿婆却是上前一步“无论公子是为泄愤也好,还是痛快也罢,终究是为咱们村子除去了大害,让我这老太婆终于不再眼瞎,公子就是咱们的大恩人”
村民们都反应了过来“李阿婆说的对,公子就是咱们的大恩人”
对着两人千恩万谢了一通,这些人才小心翼翼道出目的原来,他们是想知道,那些往年作为祭品的孩子是否留下什么后遗症。像是曼曼那样的话,还有没有方法弥补。
这一点晏危楼也无可奈何,他伸手一指边上的陆一渔,果断甩锅“陆兄来自神州圣地,或许会有办法。”
“”被村民们眼巴巴围起来的陆一渔望着某个再次甩锅消失的背影,只能默默接下了这口锅。
“晏公子”
院落深处,一对少男少女看见晏危楼回来,都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
这几天两人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也和晏危楼熟悉起来。以他们敏锐的五感,早已经听见了院门外发生的事情。
两人忍不住笑道,完全不顾及他们师兄的感受“还是晏公子你有办法对付陆师兄,要是能把这个办法传回师门,以后师兄师姐们就能有样学样了。”
晏危楼却道“与其说是我擅长对付陆兄,倒不如说是他愿意。”
以陆一渔的身份地位和实力,其实这几次被晏危楼甩锅,都可以选择置之不理。毕竟那些村民和他非亲非故,他又何必劳心劳力只是陆一渔心中的正义感不允许他这样做而已。
晏危楼也正是看出了对方的性格特点,才会这么痛快地甩锅走人。
如此说来,两人之间倒是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