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最近在走背运,但是不至于夸张到我连话都不能说吧。
肖云翡立即闭上了嘴巴,现在这个时候自己帮不上忙还是不要添乱了。
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流匪,可看情景都知道不妙。
等过了大概一刻钟后,方诚宣布可以继续赶路了,等马车路过一个大树砍断拦在路上的关卡,肖云翡往窗帘瞥了瞥,刚好李棠挑开了窗帘将外面现实的一角露在她面前。她看见的是二具穿着粗布的尸体血淋淋被拖走,脑袋还望下垂,肖云翡刚想转眼就看见圆滚滚的东西掉下来了。
她吓得挪开眼睛朝李棠身边蹭了蹭。
李棠放下了窗帘,她打开了折扇一言不发地扇起了风,并且对肖云翡现在惶恐的脸色并没有多大的表情。
如今只是开胃小菜,等到了义渠可怕还有更多离奇的事情发生,现在她只不过是让肖云翡适应一下,免得到时候一惊一乍的。
肖云翡看见李棠似乎对自己刚刚的举动没有任何歉意,相反,她好像很乐意自己看到这残酷的一幕。
我发现公主殿下有毒。
她刚要开口,忽然外面传来了嘶吼声“朝廷的走狗,俺要为我大哥报仇”
肖云翡立即主动挑开窗帘,她刚好看见方诚拔出官刀直接将举着镰刀的男子砍出一道血柱,看到这里,她的呼吸忽然缓慢起来,就在还要多看几眼时,李棠却制止了她。
“已经足够了。”
肖云翡冒着冷汗靠在她旁边的软塌上,她努力适应着告诉自己,这是个冷兵器时代,不是现代,这里的王法远不到偏僻的地区。
而偏僻的地区通常都是法外之地,这群人既然敢当土匪,肯定在曾经杀过不少无辜的人,多少无辜的人惨死过在他们手下,尤其是那个喊着冲过去砍方诚的土匪,冲他豁出去那么喊,不管他是义气还是逃不了了,都无法洗清他们是罪犯的现实。
她哆哆嗦嗦道“我没事,倒是你突然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个”
李棠倒觉得她非常有意思,第二次明明是她主动挑起窗帘去看,去打破她在京城高枕无忧太平鸟的安稳感。
这么偶尔勇敢的人,还能保持几分清醒的意识。
她道“不需要再问了,我给你的提示已经多不胜数。”
说罢,她提起刚刚那个山匪语气毫无感情。
“倒是有愚蠢的人来送命。”
肖云翡没有说话,对她来说李棠一点都没错,相反她那招擒贼先擒王的战术完全避免了自己人免受伤害。
这些护送他们去义渠的士兵也是一条人命。
等过会儿卫开回来了。
他刚上马车就看见肖云翡差点就贴上殿下了。
卫开的眼睛猛地一瞪,尤其是他手上的绢布还带着一丝鲜血,看起来是刚刚擦过手的。
这一幕吓得肖云翡赶紧起身坐在角落,不敢再靠近李棠。更不敢靠近卫开。
叮哥你知道你现在就像个鹌鹑。
识时务者为俊杰。
肖云翡决定自己现在还是不要随便说话了,免得卫开一个不爽就用他充满杀气的眼神扫向自己。
毕竟这个人可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出山寨杀人的人。
而卫开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果然是个胆小鬼。
他道“殿下出荒林大概需要一个时辰,再赶半天的路就能到达义渠大地。”
李棠从软塌的抽屉里抽出一块白布丢给了他。
“你做的很好。”
卫开恭敬地接过白布擦了擦手再习惯性去擦擦自己的剑鞘,就这样肖云翡还能看见一滴血正在上面逐渐滴落,马上要从剑鞘尾滴在马车的地板上了。
她惊得想伸出手去提醒他。
李棠制止了她“你乖乖坐好。”
肖云翡吞口水不去看卫开的剑“这一路上看起来还挺不太平的。”
李棠只是淡然地点头道“尚好。”
听起来像是早就习惯有人时不时拦路或者袭击一样。
如果是真的,那李棠岂不是整天活在这些危险之中,如果是肖云翡自己估计晚上都会吓得做噩梦不敢睡觉,或者一整晚都将会有阴影。
她忍不住道“公主这话里似乎别有用意。”
李棠的表情迅速冷肃下来,她想起自己以前走南闯北经历过的种种事情。
她道“曾经本宫私下暗查时所巡之地。无不是百姓颠沛流离,他们迫于生计举家迁山,再到最后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落地为匪,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无论本宫怎么清除,又会有新的一批成为山匪,怎么都除不干净,后来,本宫才知道只要这些地方还是个不毛之地,不被重视的地方,爹生子,子举旗落寇,子生子,寇复尽,辗转不断。”
“如果想要永绝后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肖云翡听出她语气当中带着一丝肃杀之意,同时还有一丝复杂的感伤,或者是经历过太多这种事情了,看清楚了现实背后的本质,李棠才会有这种嘲讽般的语气说出来。
她道“你说的是六县。”
李棠点点头,她的脸已经恢复了常态,看起来是有了具体解除恶性循环的办法。
“现在那里已经稍微好点了,只要能富裕起来就能得到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