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续,看情况。
正如他们。
也是在不断根据局势调整策略。
“好了,我们回去了。”
殿门开了,王鉴桃红送茶进来,段至诚摆摆手不用,他们得回去了,老太太睡得早,他们赶回去看看。
萧迟也要去,被段至诚按住了,“夜了,这一来一回都宵禁了,明天再来就是。”
萧迟并裴月明送二人出殿门,萧迟接着往外送,裴月明站定,跟在她身后的桃红小小声问:“主子,太子妃娘娘真的薨了?”
她不可思议,惴惴,之前见还活生生的一个人。
说到这个问题,裴月明默了默,她点了点头。
由于萧迟,她知道的得比段至诚段志信还要多一点,毕竟有些皇家丑闻,哪怕是舅舅也不好外传的。
杨氏是自焚而亡的。
在杨家满门男丁抄斩,妇孺孩童被流放的次日黎明,烧毁了东宫最后面设为佛堂的一个小偏殿。由于偏僻,等火扑面房子都差不多烧透顶了,据说焦干只能勉强辨出人样。
她一下子从一个高门贵女太子妃变成一个罪臣之女,还是侵吞赈灾款的巨恶,太子妃的位置已经坐不稳了,就算不死,后续也举步维艰。
所以她选择了自杀,她大概是想给她儿子粉饰太平吧,否则她儿子这嫡子之位将会非常尴尬。她及时“病逝”,就能抹去这些尴尬。
对,杨氏死的消息还没往外放,只称闻讯病倒,等后续再“病重”。
上叙这些杨氏心态,是裴月明猜的。她猜,这里头甚至可能还有萧遇的冷眼甚至暗示。
就算没有,这人寡情薄恩也肯定了,但凡安抚承诺一下,杨氏也不会走上绝路。
再立场相对,也不免恻然。
皇权之下,粉身碎骨只是悄然之间的事,哪怕尊贵如人上人的太子妃。
“好了,别想了,我们管不着,也不关我们的事。”
深呼吸几下,她安慰两句桃红,她看见萧迟折返了,便迎上去:“行了,我们回去用膳吧。”
……
裴月明摇了摇头,也不让自己再多想。
嘉乐堂院门一阵繁杂脚步声,是萧迟回来了,“舅舅他们走了?”
萧迟跨进院门,她就迎了上去,拐弯一照面,谁知他骤刹住往后一缩。
连退了两步,再站住脚。
“……”
裴月明:“你怎么了?”好端端的缩什么缩?
萧迟:“……没什么?”
莫名其妙。
裴月明白了他一眼:“好了,夜了,快回去睡吧!”
“……”
于是,两人就直接登辇,返回嘉禧堂了。
卸冠卸钗环,解衣洗漱,都是伺候惯了,王鉴桃红等人非常麻利,一刻钟上下就妥了,放下帐子吹灯,福身鱼贯退出。
裴月明站在槛窗下的大妆台前,侧头看着镜子顺头发。萧迟则坐在另一侧的罗汉榻上,他端着茶盏貌似在喝茶,偷瞄了几眼她。
怪怪的。
小文子说她喜欢他。
简直石破天惊,萧迟当时茶花都给掉了。
花房精心养出来的一盆名品十八学士被摔了一个稀巴烂。
吓到他了!
怎么可能?
没那回事!
他和裴家小丫头真不是那回事啊!
受惊的萧迟直接叫人把小文子拉出去给揍了十板子,叫他吓人!
小文子揍是揍了,但那话影响力还在,王鉴也有些惊到了,刚才偷偷瞄了他和裴月明好几次。
瞄得萧迟浑身不自在,如果不是在嘉禧堂,他保证也把这奴才也给拉出去揍了。
“喝那么多茶干什么呢?”
他今晚简直茶盏不离手,裴月明回头看诧了一下,今晚的菜也没有很咸啊,挺正常的。
她招手:“赶紧睡吧,明天大朝呢。”
寅时就得起了。
说着,她撩起帐子上床了。
萧迟磨蹭了一阵,也不得不过了去。
他吹了留烛,磨磨蹭蹭撩起床帐,小心绕过裴月明被窝上了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闭眼不动。
裴月明很快就睡着了。
萧迟忍不住坐起身,往那边瞄了几次。
昏暗夜色下,裴月明背对着他,隐隐约约只有锦被隆起一团的轮廓。
他也躺了回去,翻身背对她。
小文子胡说八道!
没那回事。
反正他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