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啃完忍冬,啃远志,麻辣兔头烧起来。
“究竟是谁放进来的兔子”花明玉指着药园子里成群结伙的兔子,怒火中烧。
四五只白白软软,雪绒球似的兔子动着三瓣嘴,见人来了也不跑,就在草药丛里东跑西蹦,进行肆意破坏的进食活动,嘴里还衔着罪证,不一会儿就吞吃入腹,准备再来一个。
不怕人,明显是饲养的,可蝴蝶谷里还有周边根本就没兔子这玩意,这些兔子只能是外来的,总不可能是天上掉下来的。要是让她知道谁干的,非教训一顿不可
这些药田一向都是她和白英收拾的,胡先生可不管
花明玉越看这群兔子越不顺眼,把一二三四五,这伙犯罪分子全部兔赃俱获,扔进药框,框子封起来。
至于被摧残的七零八落的草药,她现在没心情整理,一肚子的火气。
走在回去的路上,背着一大筐子在里头瞎蹦跶的新晋预备粮,花明玉也冷静了下来。
这山谷里除了常客韦一笑,就剩下她们三个,还有偶尔会来求医,却永远被胡青牛打出去的江湖人士,或是不常来的明教弟子。
还有那个跟胡先生是死对头的,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神秘人。
但是这么幼稚的报复,甚至只能说是恶作剧的行为,不太可能是江湖人士,思来想去,还是青翼蝠王韦一笑最为可疑。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遇,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该怎么不动声色地报复回去呢
还是先去找先生告状再说。
花明玉加快了脚步,耽误她修习加大她工作量的人,她可不轻饶。
“先生”花明玉故作慌乱,步履匆匆地闯入胡青牛的草屋内。
白英也在,还战战兢兢地跪在胡青牛面前,头都不敢抬起来。
这傻小子,该不会自己背锅了吧。
“明玉,什么事啊”胡青牛靠在躺椅上,拿着把扇子扇啊扇的。
“先生,不知是哪个歹人,在咱们药园子放了一窝兔子,现在您的药园子被这窝兔子毁了一半。”
“那你们可有的忙活了。”胡青牛眯着眼睛,望向天际,远方的白云被染的通红。
“特别是您等了许久的那株首乌,差点儿就被这窝兔子给啃完了。”
花明玉把药框掀了起来,露出里面扑腾不停,你叠我我叠你的兔子来。
“什么我的何首乌”胡青牛扇子也不扇了,蹭的站了起来,抖着手,不敢置信地问,“是那株年份最大的”
“正是您平日里珍而重之,日日去看,生怕少了片叶子的那株。”
“它它还好吗”胡青牛就差捂着心脏晕过去了。
“先生莫急,我发现的早,那株首乌还留着一半的叶子。”花明玉一脸庆幸,心道,都搬出这等杀手锏了,就不信先生你不爆炸。
不管是谁放的兔子,准备好承受先生的怒火吧。
“我的首乌,我给难姑的生辰之礼”果不其然,胡青牛暴怒,冲着门外谷口吼道,“老蝙蝠,你以后别想再来我这里了”
声音惊起一片已归了巢的鸟儿,鸟群在空中盘桓了许久,才慢慢散开,各自归去。
难姑听名字像个女人,这是谁,从没听先生说起过啊。而且,这株首乌居然是送给她的,肯定有问题,难不成先生铁树开花,大把年纪有了心上人奇也怪也。
“怪不得他今天溜得这么快,原来、原来是做了亏心事,溜之大吉”
胡青牛缓了老久的气儿,努力平心静气,对他们说道“明玉,白英,你们去整理药田,我、我去看看那株首乌怎么样了。”
“老蝙蝠,你给我等着”胡青牛说这句话的时候,犹如是把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明玉,你那边的药田有兔子啊”白英凑近问道,“我都没注意。”
她们正一株一株的,把遭了殃的草药扶正,洒上清水。
“你没看到”
“没有。”白英眨巴着眼睛,“我看到药田被破坏了,就去找先生了。”
所以你就啥也不看,老老实实去当背锅侠了花明玉无力。
“话本里都说了,好奇心害死人,那些个因为好奇,孤身去查探异状的人,最后都被藏在里面的人给杀死了。”白英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这话倒是也有几分道理。”花明玉一时之间,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若她不是确定那影子没什么危险,换作是她,也不会冒险去找的。
“明玉,那棵先生当宝贝的首乌,真被兔子啃了啊”
“废话,药园子都被啃了,他那棵在院子i最重视最突兀的,怎么能逃脱呢”花明玉没抬头,把一株被兔子咬断了茎的可怜紫苏拔了出来,“这株,没救了,收起来。等明日天晴了,晒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