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到洛薇提及先帝后宫的事,众臣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哪怕那些女子,大多都是出自这些勋贵或大臣之家。
有大臣试探着问道。
“太后,您的意思是指,要将这些太妃太嫔们,按惯例,送到庙庵里去吗”
可是,只她一个人守着,是什么意思呢
“哀家都说了,她们青春正茂,送到庙庵里去做什么哀家的意思,是给她们自行选择的机会,要么改嫁,要么回娘家,生活开支,由宫里负责。”
听到改嫁二字,就这么被洛薇轻松说出口,众臣吓得立刻跪倒在地上。
左良成更是连声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太后”
“都给哀家平身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这些男子,夫人去后,有几个不继弦的”
心里一直认为天经地义的事,被太后这么当廷质问,还是有些无言以对,继续跪在那里不起,就是他们的抗议。
对此,洛薇早有心理准备,也沒有真的动怒。
“先帝去后,哀家这个当正宫的,如何打发下边那些小妾,只是家事,知会你们一声,是哀家对你们的尊重,你们若因此,就想借题发挥,别怪哀家不给你们面子,又不是哀家要改嫁,值当你们这么大惊小怪吗”
内心里,挺希望她能赶紧改嫁,好尽快退出朝堂,让他们有机会脱离苦海的众臣,再怎么想,也不敢宣之于口。
永安公只好出面道“太后请慎言臣等突听此讯,一时难以接受,也是在所难免,仔细想想,太后说得也有道理,新皇已登基,太妃们却还年轻,这样长居宫中,也不大合适。”
“永安公太后欲打发太妃们改嫁,此等与礼不合之事,若是成行,我等众匠死后,如何向先帝交待有何颜面再见先帝”
洛薇幽幽回道“看你对先帝如此忠心,不若哀家送你一程,让你有机会去下边,问问先帝的想法”
那位大臣顿觉毛骨悚然,强笑道“太后说笑了微臣位卑身贱,岂敢去打扰先帝的安宁”
“哀家说了,这事,就是知会你们一下,并没有让你们帮忙拿主意都起来吧”
看出太后心意已决,他们再坚持下去,也讨不了好,众臣只好如丧考妣般的相继起身,安慰自己,已经尽力了
“哀家最近看了些,人口统计方面的文卷,发现咱们袁国,男多女少的情况,十分严重,长此以往,对人口的持续发展,将会相当不利,鼓励寡妇再嫁的事,就从宫中做起,你们这些人,也别多吃多占,娶妾太多,小心将来养不起”
“太后英明太后为天下百姓,方有此举,用心良苦,臣等却不能及时领会,实在惭愧,还请太后恕罪”
选择性的忽略最后面几句后,众臣都觉有了台阶下,也有了能对天下人交待的理由,这才感到舒心。
直到许久以后,参加过这次朝会的众臣,才明白,原来一切,早有端倪,太后从无虚言
散朝后,洛薇刚回到御书房坐定,接替袁宛真之位的秦湘,就进来禀报,固山王与永安公请求谨见。
随着洛薇在朝堂上,越来越强势,他们二位也越来越沉默,很少会对洛薇的决定加以干涉。
“外公和祖父免礼,您二位快请坐下”
见洛薇对他们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尊敬,固山王与永安公的心情,却愈加复杂,这是他们亲眼看着长大的孙辈,可他们却越来越看不出对方的深浅。
不仅是那些最擅长揣摩人心的朝臣,他们这些近亲长辈,也同样摸不准,下一刻,眼前这位除面容看着年少,却一直身着深色衣服,打扮得十分老成,威严日益加重的女子,又将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为此,本该如烈火烹油般热闹喧嚣的两府,现在都变得越发低调谨慎起来,太后对他们不远不近的态度,让他们没有自信,若犯了事,会有被网开一面的机会。
“谢太后恩典”
亲自给二位倒好茶水后,洛薇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外公和祖父来见我,是为侍读之事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洛薇挥退左右,笑道。
“您们不必多虑,我敢保证,让族里资质出众的孩子进来学习,对他们肯定只有好处”
固山王道“大皇子和二皇子,也在适龄之中,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办学,不可能避开他们,这样以来,可就容易留下隐患啊”
“是啊,太后,你开了这么大的口子,进来的人多了,个个来历复杂,人心难测,哪怕只是孩子,恐怕也很难控制局面啊”
“您二位的担忧,我都曾在心里盘算过,可您们别忘了,古往今来,但凡是慑政的,或是外戚势力庞大的太后,有几个能落得好下场呢更何况,像我这样,两样身份都占全,皇帝还不是我亲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