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沐浴着秋日的暖阳缓缓醒来,早晨清新的空气夹杂着一丝凉意,阳光因为没有云层的阻挡而洒落在宽敞的院内,听到声音,楚昭揉了揉眼睛,半抬起头。
“簌簌。”
根茎深绿的巨蕨草在院内的树干上沙沙爬行着,草叶霸道地笼罩住整个院子,让楚昭几乎以为自己一觉醒来,来到了原始森林。
“滴答。”
被淋了一头露水的楚昭“”脸缓缓黑了。
巨蕨草摆了摆叶子,人性化的神态让人见了牙痒痒,刚刚那个动作,绝对是嘲笑吧
见到对方枝叶伸展的方向,楚昭从窗户里跳跃出来,像被烫到了一样奔向院内的大桃树,挡住对方的没入。
绿色的叶子在空中晃了一下,它缓缓比了个心。
楚昭笔芯也没有用,树下的桃花酒可是他临走前与璟翎一起埋下的等等,这株变异绿草这么轻车熟路的动作,该不会他的美酒已经惨遭毒手了吧
他赶紧蹲下身用小铲子翻土,片刻后,从土坑内抱出两个酒瓶,发现原本埋着的几个瓶口有明显的松动,楚昭皱眉掀开盖子
酒瓶内部空空如也,只有一小片掉落的绿叶在底部,诉说着“犯案小贼”可恶的罪行。
楚昭脑门缓缓蹦出一个“井”字。
巨蕨草见势不好马上要逃走,被楚昭拽着根叶拖了回来,嫩绿的脉络刷的一下染上血色,楚昭掌心拽着巨蕨草,敏锐的心念一动,嗯
下人火急火燎的呼喊打断楚昭的思考,他转过头,府内的下人擦了擦头上的汗“少、少主。”见到少主抓着那怪草,内心暗道不好。
楚昭站直身“这株破草怎么回事”
“你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少主,”下人欲哭无泪“这,这株怪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您院落的,不是属下们不想赶走,实在是赶不走啊它太过厉害,大家已经被伤了好几个了,后来发现只要不主动攻击对方,对方便不会伤人。”
“所以你们就任由它偷喝我的酒”
对方诺诺低头,脸色羞愧“这”
“记住,下不为例。”
“是多谢少主,多谢少主。”下人瞬间眉开眼笑,小心的望了一眼巨蕨草后赶紧离开了。
身后。
楚昭转向想跑的某片叶子,左手两指夹住它的根部,表情冷酷“喝了我那么多美酒,也该为新城做点实事了,嗯”
巨蕨草瑟瑟发抖。
楚昭走在城中平坦的道路上,仔细感受着城内的变化。
铺在城内的水泥路,光滑干净,咕噜噜从车道上行驶而过的四轮马车,来往街道的百姓们脸上都挂着笑容,如此的生机勃勃,是末世中有安全感的民众所独有的。
“阿山,值班回来啦”
高大粗壮的汉子应声,抗着长枪大步走来,笑容满面。
有人善意哄笑“哟,听说你跟小桃姑娘的婚事订在了这月下旬什么时候请我们去喝喜酒啊。”
“一定一定。”阿山躁红了脸,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与乡亲们告别后提着伙食离去。
“真好啊,听说阿山成婚还领了一套婚房,说是上面给他的奖励。”
“狩猎五队的不是,狩猎小队成员的待遇一向很好。”
“哈哈,改明儿俺家儿子成年了也送狩猎队报名参加去,如果能混成一个小队长最好不过,老子死也能瞑目了。”
“嘿,老王你以为这说当就能当上的”
喧嚣声逐渐远去,楚昭扶了扶伪装用的风帽,继续走在街道上。
路上经过一家酒铺,肩膀上的巨蕨草蠢蠢欲动,想要进门偷喝,被楚昭一巴掌拍下“安分点儿。”
委屈巴巴的蜷缩起了叶子,巨蕨草趴在楚昭的肩膀上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楚昭抬头看了眼,正好看见趴在屋檐上的一团橘色。
“胖胖你怎么在上面。”
肥肥的小短腿扒拉在屋檐上,橘猫半耷拉眼皮打瞌睡,嘴里还不知道在咀嚼着什么,抬头见到楚昭后,张嘴,“喵呜”
楚昭叹了口气“下来。”
小家伙一定又跑到哪里偷吃了。
自从跟他回新城后实在太受宠,在外面还能控制一二的体重在这里彻底一去不复返,楚昭已经不知道突击检查出多少个它的“秘密据点”了。
胖胖一个翻身起来。
爪子扒拉住楚昭想往他的怀里钻,被楚昭冷酷无情地拍开小爪爪“你最近太胖了,抱不动。”
“喵呜”胖胖急了。
被楚昭再次拒绝,炸毛地喵了一声,胖胖头上的毛迎风瞟起,高贵冷艳地看了一眼楚昭,然后腿一蹬,跳上一棵树跑了
跑了
楚昭风中凌乱,巨蕨草戳了戳他的肩膀,换来一个凉凉的眼神。
一人一草继续行走在街道上。
经过他的规划部署,新城的发展逐渐走上了正轨,百姓们也开始重操旧业,就楚昭在街上短短走过的时间,已经见到了数家铺子。
城北的海鲜铺,周玉郎蜜煎铺,陈妈妈泥面具风药铺,隔着门口望去,居然还有一家刷牙铺
没错,就是一边用扬枝净齿,一边念经咒。
眼尖的楚昭瞧见那个刷子上开始掉毛了“”牙刷该找个时间发明了,话说,牙刷是用猪鬃毛制成的吧,最早的发明好像还是一个中国的皇帝。
至于马尾太硬了对牙齿不好,这个不行。
楚昭一边想着,眼前忽然呼啸而过一群少男少女,十三四岁的年纪,红衣束带,抱着书籍欢呼着旋风一样冲过。
“快点、快点,待会儿上课要迟到了”
“知道了,今天山长要亲自来检查,你们的腰牌都系上了吗。”
“系啦系啦”
一个女孩手忙脚乱的背着包从楚昭前方跑过,橙红绛纱袍,额间的带子飘扬在空中,衣服胸前绣了个小小的书院标识。这图案怎么像是他先时随手玩笑画下的书院校徽
大方尾随着几个走到书院前,门口已经站了一个青衣儒衫的长须老头儿,老头儿严肃地瞪着这几个不着调的学员“快点,休误了时辰。”
学员们讪讪一笑,拜别了山长赶紧推搡着入院。
等小家伙们都走光,老头儿庄重的神情才慢慢消失,捋着长须吐了一口气,嘴里哼起小调儿。
“杨令之”楚昭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小老头儿。
杨令之差点一把扯下伪装的假胡须“少,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