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天已经擦黑,孟家堂屋亮着油灯,齐雅茹和孟景湛已经等候多时。
“娘,我们回来了。”孟九棕进门就朝齐雅茹扬了扬手上的结婚证,嘴巴微裂,笑得特别傻气。
穆秀冬跟在他身后,害羞的喊了声“娘。”
“哎,哎,好孩子”齐雅茹欣喜的眼泪都掉了出来,拉着穆秀冬坐着,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木匣子打开,拿出里面的镯子、金饰一股脑的往她手上、头上戴“我也没啥东西给你,这些都是我以前戴过的,你拿去卖也好,搁着也罢,终归不要嫌弃我们家穷就好。你嫁给了棕儿,以后也是我半个女儿,孟家藏在群山的家底,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那匣子里的金银首饰玉石,放在现代,价钱目测不低于六位数,孟家藏的家产还随便她拿,这也叫家穷
穷了两辈子的穆秀冬看着眼前的珠光宝气,头一次觉得自己被金钱迷花了眼,有这么多钱,她想做什么事都成啊。
“谢谢娘,我暂时不缺钱,等我想用的时候,再看怎么处置吧。”再怎么惊喜,面上也不能露出没见过钱的样子,穆秀冬笑着道谢,不忘打趣孟景湛“我总要给未来的二弟妹留点东西不是。”
孟景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道“我还早,大嫂你只管拿,咱不缺钱。明天我陪大哥去县里走一趟,把你们结婚要用的东西都置办一套,看你们想放哪儿。”
“不着急,买东西的事情先搁置一边,我有话跟你们说。”孟九棕扶着齐雅茹坐下,又把穆秀冬拉在自己的身边坐着道“我退伍的时候,我的上司、首长承诺等我伤好,给我弄一份轻松的文职工作。秀冬是高中生的文化学历,本来可以到县里找份工作做,无奈遇上饥、荒年,要想在县里找份好工作也不容易。所以我想和秀冬去省城发展,不知道娘和景湛有什么意见。”
齐雅茹楞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道“我无所谓的,我去哪都成。我这把年纪了,只想给你们伺弄孩子,到哪儿都没差。”
这明里暗里的暗示,让穆秀冬羞红了脸颊,低着头不敢看桌上其他三人的眼睛。
孟景湛微微皱眉“大哥怎么突然想去省城”
孟九棕撇他一眼“我和秀冬已经结婚,要不了两年就会有孩子,最近几年政策一直在变,呆在乡下既不方便,也不利于孩子学习成长。有人答应给我摆平户口问题,不抓住这个机会,以后说不定又要有什么变故。”
孟景湛有些犹豫,他才向周青表露心迹,两人刚处对象没几天,他这就要搬家去省城,也不知道周青怎么想,乐不乐意。
“你好好的考虑一下。”孟九棕也不勉强他,左右他们家里不差钱儿,只要小心着卖掉手上的金银首饰玉器,孟景湛其实呆在哪都一样。
孟景湛嗯了一声,起身回自个儿屋子去了。
穆秀冬刚打开打包的吃食,叫他吃点再回屋儿,他也不理。
“秀冬,你甭理他,这些年来,他的脾气越来越怪,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的。”
齐雅茹招呼着穆秀冬吃宵夜,吃完笑眼眯眯地跟她说“北屋儿我已经给你们收拾好了,虽然是外房,有点窄,不过睡你们两个足够了。我原先就想打算给棕儿弄个房子娶媳妇儿的,既然你们决定去省城工作,那就在那里买房吧,这几天你们就委屈一下。”
穆秀冬脸红得不能自已,她是跟孟九棕领证了,可她还没做好要成为他真正妻子的准备,只能支吾着说“谢谢娘,孟九棕的腿目前还不能乱走动,得多呆在屋里养伤,其实睡哪都没关系。”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太过明显,孟九棕挑眉,看见穆秀冬红透的莹白小耳朵,心里好笑不已。
小丫头,都已经跟他结婚,自动送上门来,还觉得自己可以逃过饿狼的魔掌天真
等到天色完全暗沉,齐雅茹和孟景湛都睡了,穆秀冬东磨磨西蹭蹭,一会儿刷锅洗碗,一会扫地烧水,一会儿洗澡打水,孟九棕就坐在堂屋的凳子上,好整以暇的看她忙活。
等到她实在没事做了,这才喊她“不磨蹭了”
穆秀冬忙活了半天,就想磨得他睡了再悄悄进房睡,结果这人一直在堂屋等着,顿时觉得自己忙活了半天是为了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气呼呼的进屋去了。
屋子如齐雅茹所说,是一间修建在堂屋背后的外室小间,目测不过二十个平米,以前是放杂物的,现在被齐雅茹收拾了出来,灰突突的墙面新糊了报纸,贴了几张醒目的大红囍纸,靠墙的地方新搭了一张木板床,床头床尾底下用两块大青石块垫着,也不知道睡在上面会不会塌。
床上铺了一张印有喜字的半旧大红床单,一床薄薄的双喜棉被,除此之外,还放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箱柜,都是半旧的,看起来是因为他们两人领结婚证太急,齐雅茹一时来不及买新的家用具,找人买了半旧的家具过来先勉强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