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点说,我是威廉,不是陆清寂的副人格。这个名叫陆清寂的人,在拍摄一部以我的人生为原型的电影。”
钟情眨眨眼:“你穿越的?”
威廉咀嚼:“穿越……这个词很好,我是穿越的。”
钟情:“呵呵。”
威廉虽不明白“呵呵”是什么意思,但从钟情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能判断出,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他挑眉:“不信吗?”
威廉以一种极其笃定的语气说:“我的人生和陆清寂的人生完全不同。虽然我出生在中国,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随父母来到英国,所以我不会中文。”
“我的家庭属于中产阶级,我从小学起就在贵族学校读书。高中的时候,我母亲潜在的精神病突发,杀了我父亲。她恢复正常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自杀了。”
威廉说这些话时神情十分平静,像是个局外人:“后来我用他们留下来的那笔钱进修了心理学。”
钟情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陆清寂进组以来除了睡觉,时时刻刻都有人跟他在一起。陆清寂是不可能有问题的。
出问题的只能是威廉,他对自己的认知有错。
只是不知道陆清寂究竟做了什么,让威廉如此确信自己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人。
说来说去,还是陆清寂的错。
威廉看着钟情咬牙切齿的样子,心头涌起一股熟悉的悸动感。这种感觉让他极不舒服,有一种自己不是自己的怪异感觉。
威廉:“不信吗?我小时候和父母刚到伦敦时,就住在离市中心5英里的一间公寓里,门口挂着一串风铃。风铃是贝壳串成的,第二串第三颗贝壳上有一道裂痕,是我四岁的时候不小心摔碎的。”
“我十岁的时候因为肤色问题在校棒球队被人排挤,跟人打了一架,我当时被打个半死,后脑勺那里被砸了个小坑。”
“三年前我刚搬到小镇上的时候,第一个跟我打招呼的人是镇长罗杰,罗杰有一支雕花烟斗,哪怕没有烟丝,他也喜欢叼在嘴里装模作样。”
威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些东西都深深地刻在我脑海里,绝不可能有假。我的人生任何一段时期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在我心中,没有断层。这样可以证明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吧?”
钟情看着他理智冷静的脸,一时间真要信了他的话。然而当她回过神后,不仅心中后怕,自己差点就跟着威廉的节奏走了。
这分明就是陆清寂,不会是别人。
但现在问题又来了,威廉就是觉得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该怎么办?
钟情急中生智:“这具身体是我老公的,你既然继承了这具身体,你便也继承了我吧。”
听到她这句话后,威廉觉得脑袋被针扎了一般疼痛,在那一瞬间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好在那种失控感只停留了一秒。
威廉是个心理医生,还不是一个正常的心理医生。他敢给在拍戏的时候给珍妮弗洗脑,想把她同化成悠米,就足以说明他不是一个好人。
他是冷静、自持、理性而禁欲的。
从失控感中出来后,威廉开始思考自己会产生失控感的原因。是那女人说的那句话,那句话像是一句催动他身体中某种程序的口令。
为什么他会这样?
威廉讨厌那种感觉,以防万一,他该离这个女人越远越好。可是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听见自己的声音:“无所谓。”
见了鬼了!
钟情弯了眉眼:“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威廉,我还有一个交易想跟你做。”
威廉没有开口,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钟情慢悠悠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对外我希望你能扮演好陆清寂这个人物。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这么做。但你不这么做的话,行为习惯转变得太过异常,会引起公众的注意。这一段时间你也应该摸清楚了,陆清寂是一个十分有名的演员。”
她浅浅笑开,盯着他一字一句:“反正我也只是喜欢他为我带来的资源、名气以及金钱等各种利益。”
威廉听了她这话头一疼,身体中那种失控感又来了。
这一次钟情捕捉到了他的异常,他这样,是否说明陆清寂主人格的影响力还在,也就是陆清寂并没有完全沉睡,只是暂时被自己的副人格所压制。
只要她给出足够的刺激,陆清寂是不是就能回来。
威廉再一次咬牙压下那种失控感,确定自己的失控和眼前的女人脱不开关系。她一旦提及和那个陆清寂相关的内容,他的身体就会失去控制。
也可以说是失去主导权。
没有人比他这个心理医生能更清楚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要么是他身体中原主陆清寂的残魂在作祟,要么他真的是所谓的副人格。不管是哪一种,以后这具身体的主导权只会在他手上。
他是心理医生,在这方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更何况到现在为止,他依旧不认为自己是陆清寂的副人格。
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记忆是做不得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