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白色的睡衣外套了黑色到脚踝的长款羽绒服,帽子扣在头上,带着毛绒手套的手笨拙地攥着几乎要垂到地上的红色春联。
傅景圳稳稳地站在伸缩梯上,一双腿长得过分了些。
他一手握着横批的一端,将之压在门框的正上方问:“正了么?”
钟情握着下巴认真打量:“左边向上抬一点。”
傅景圳的左手在钟情的声音中向上抬了点:“怎么样?”
“右边也往上抬一点。”
于是傅景圳的右手也向上抬了一点。
“现在呢?”
钟情还不满意:“不行,有点高了,一起再往下放一点。”
傅景圳的脾气是真好,在钟情这么难伺候的甲方的刁难之下,他依旧不骄不躁,她说什么他便照做。
老管家保持着风度看两个人的互动,心说太宠了,小主人这个太纵着钟小姐了。
钟情就是不满意,指使着傅景圳调整半天,一会儿说这边高了,一会儿又说那边低了。
而傅景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算了,还是最开始的时候那样子就好,你弄回去。”钟情弯着眼睛,像只小狐狸,露出得逞的狡猾笑容。
老管家:……
傅景圳笑笑,又把春联放回最开始的位置:“这里吗?”
“嗯嗯。”钟情特意退后几步,端详了一下位置不再刻意搞怪:“这样子很好,就贴在这里吧。”
傅景圳撕下春联后的胶条,把它平整地贴好后自己端详了一下,才踩着梯子下来,走到钟情身边。
“贴得很棒!”钟情不吝啬言语上的鼓励。
傅景圳rua了rua她的头发:“走吧,接下来干什么?”
“我一会儿要去厨房一趟。”钟情把剩下的春联交给管家,让他派人去贴,自己和傅景圳回到别墅内部。
没有必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她可以带着他体验他从未经历过的事物,但是不能真就让他把别墅所有春联都给贴了,傅景圳非但不会感觉到新奇,还会觉得心累。
就像干部巡查基层与民同甘共苦,能真让人家去把地里面的麦子全给收了吗?那肯定是不能的。
“我跟你一起去。”傅景圳理所当然地说。
“也行,走吧。”钟情牵上他的手,带着他往厨房去。
厨房用的是全世界最顶尖的厨具,里面一丝油烟味也无。由于事先得了钟情的吩咐,厨师们这个时候正在井井有条地分工包着饺子。
“先生好,小姐好。”见他们到来,所有人停下手上的工作问好。
“你们忙你们的,我来放个东西。”钟情笑着走到包饺子的分工区里,先去洗了手,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一枚一元钱的硬币在手心。
她随意挑了张饺子皮用筷子挑了点馅儿放上去,顺便把手心里的硬币一起塞进去捏好一个圆滚滚的饺子。
“这个饺子一定要帮我煮哦。”钟情笑。
“好的小姐。”
回书房的路上傅景圳问:“那是什么?”
钟情解答:“我家乡的习俗,如果在除夕夜的晚上吃到了戴硬币的饺子,会有整整一年的好运。”
她笑靥如花,一脸的期待与憧憬。
两个人白天的日常也很单一,一同在书房里,一个办公,一个做翻译,互不打扰却异常和谐。
哪怕过年,傅景圳要处理的事务依然不少,通常钟情做完功课后他还在忙碌。
不过无论如何,到了饭点儿他都会陪钟情一起吃饭。而晚上,他也没有再玩儿了命的工作。处理这些事情本来对他来说就是游刃有余的事情,以前那么做也只不过是因为不太想活着。
现在他觉得活着还不错。
即便是在家,钟情依旧化了裸妆,让自己看起来即便是素颜也挑不出一丝瑕疵。实际上她自认为自己的素颜也十分好看,不过气色太差,看上去不精神。
两个人在多媒体放映室共看春晚。
傅景圳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不太苟同的神色,大约是对节目不太理解。他的手臂在钟情背后的沙发上靠着,乍一看像是在揽着她。
钟情一边听着电视里载歌载舞,一边用手机抢红包。
傅景圳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屈指弹了下她额头:“干嘛呢?”
“别别别,别挡着我,我抢红包呢。”钟情头也不抬,嫌傅景圳的影子挡住了她的光,往后靠了靠,正好靠在他的胳膊上。
傅景圳虽然高高在上,但也不是闭目塞听。抢红包是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我往你工资卡里打了五百万。”骄矜自持。
钟情嘴甜,敷衍地笑:“谢谢傅先生的五百万红包,谢谢,谢谢。”手上继续戳戳戳。
傅景圳这下是真没弄明白,抢红包一次才抢多少钱。她怎么就那么乐此不疲呢?有疑问傅景圳直接问了出来。
钟情漫不经心地跟他解释,注意力全在自己的手机上:“景圳,我想挣钱给你花呀,抢红包也算是我靠自身实力赚来的,我在赚钱呢,一会聊。”
傅景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