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爆发于六月份,正值盛夏,草木茂盛,物种繁衍,人群都熙熙攘攘的挤在一起,于是丧尸病毒迅速蔓延。
城市里的动物园,郊区边上的养殖场,森林里的动植物,农田里的麦苗,此时都聚积了末世的狰狞。
当人们顽强努力挣扎到十二月份的时候,寒冬已至,万木枯凌,百兽息眠。
一场大雪如约而至,覆盖了天地。
人们现在最担心的不再是变异动植物和,恐怖的丧尸了,而是担心低温,缺粮而造成的死亡。
国家储存的粮食毕竟是有限的,不可能每个人平均分,虽然安全区里有专门的粮食培养基地,但是对于安全区总人数来说还是不够的。
整个冬天人们都缩在安全区里面,隐忍的等待着春天的降临,即便万物复苏意味着末世有可能再次反扑,但也比活活饿死要好的多。
但苏若远家门口的藤蔓是个例外,明明是应该枯死的季节,却依旧青翠茂盛。也不知道为什么它这么执迷于这里,驱赶了它几次,都没有让它走,死活赖在那个小小的架子上不肯离开。
可能因为有大黄的威压,这个藤蔓也不敢造次,一整个冬天就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没有乱惹事,后来苏若远看它没有异动,也就不再管它了。
李思涵的预产期定在十二月初,因为苏若远提前已经预备好了李思涵生产所需要的各种药物和东西,所以没有手忙脚乱显得那么慌乱。
因为怕出什么意外,所以苏若远提前一个星期就将李思涵的主刀大夫接过来了,就是那个退伍军人的妻子,她姓李,叫李芸,是一位很温和的女性,在末世爆发前,在一家妇幼医院工作,也很有名声。
虽然他们东西准备的不少,但是毕竟没有医院里那么齐全,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李芸决定先让李思涵试一试能不能顺产,因为现在没有比较好的手术环境,很有可能出现细菌感染,甚至在手术中万一出现大出血,这里也没有足够的血浆。
七月份的时候,李思涵就已经开始卧在床上舒舒服服地养胎,除了每天固定需要锻炼,其他时间都在吃吃喝喝然后睡觉,身体胖了一大圈,简直不像生活在末世中的人。
她这一胎很大,李芸都问过她是不是怀了两个,但是当初李思涵做b超时确实只有一个孩子。
在十二月四号的凌晨,李思涵感觉到孩子终于发动,因为羊水破了。
在最后这几个月,苏若远已经开始变得焦虑不安,虽然嘴上没说出来,但好几次她半夜里清醒想要去厕所,他都是醒着的,眼里的红血丝看起来都有些吓人,李思涵劝过他好几次让他不要那么担心,可是一点用都没有,甚至开始变本加厉。
因为太过于担心,苏若远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整个人都显得浑浑噩噩,就连她爸妈都看出来了。就因为这件事,李思涵决定再也不生孩子了,万一下次孩子还没出来呢,孩子他爸先牺牲了就完了。
发作的那天夜里,李思涵痛哼的声音传出来,苏若远立刻就清醒了,颤抖着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明明是寒冬腊月,苏若远的身上硬是出了一层冷汗,他迅速的奔向一楼的客房。
“李姐,李姐思涵要生了你快上去看看她”他完全忘了什么礼仪,猛地敲着门,大声喊到。就连在楼上开始阵痛的李思涵都能察觉到他的惊慌。
李芸随意套了一件衣服就赶紧出来了,看着他的焦虑,随口安抚道“没事呢,现在才刚刚开始痛,离生产还远着呢。”
苏若远的脸愈加苍白,这才刚刚开始就已经这么痛了,那生的时候还不得疼死啊。但看着李芸脸上的风轻云淡,好像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他只能用力攥着拳头,紧跟在她身后。
刚要进门,李芸将他关在外面,“你就别进去了,乖乖等在外面。”
苏若远下意识地摇头,他怎么能不看着她呢
李芸微笑着,然后毫不留情地将门关上,还真是像李思涵说的那样。
前几天李思涵就偷偷地过来找她,让她千万不能让苏若远进来看她生产,李芸当时还觉得大惊小怪,结果现在还真的应验了。
李思涵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手指紧紧地抓着床单,看到她走进来,甚至隐隐约约还带着一丝哭腔,颤抖着声音问道“姐,我什么时候可以生了”
李芸面上闪过一丝心疼,到底她也是个孩子啊,未免会有些害怕。李芸将靠枕垫在她的背后,让她可以躺得舒服一点。
然后拉开她的腿仔细观察了一下,皱着眉说道“你这才刚开了三只,得要开到十指才能生产。”
她一边手脚麻利地准备着需要的东西,一边开口说着话,让李思涵来转移注意力。
“思涵,你觉得你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你是喜欢男孩多一点啊还是喜欢女孩多一点啊”
李思涵现在还是没有那么疼,像是明白了李芸的意思,于是咬着牙回答道“男孩女孩都可以,我都会喜欢的。”
屋子里的东西差不多已经备齐,李云把这些东西放在床边,听到了李思涵的回答,他她轻轻笑了一下,继续问道“还想要再生一个孩子吗”
李思涵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就生这一个就够了,要不然苏若远可受不了。”
李云听了她的回答笑了笑,这几天住在这里,看着愈加慌乱的苏若远,倒也明白她的意思。
因为李思涵的盆骨较小,等开到六指的时候就已经受不了了,她将毛巾咬在嘴里,发出隐忍的哭声。
不能大声地叫,会让苏若远和爸妈担心的。
她大声喘着粗气,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恍恍惚惚觉得已经快要过去了半个世纪一样。
李思涵额头的发已经被冷汗粘湿,黏糊糊地贴在她的脸上,她忍着剧痛道“李姐,现在是几指了”
赶快生吧,真的好疼啊
李思涵一直是娇娇女,结婚前,她是爸妈捧在手心上的的乖女儿,结婚后,她是苏若远宠在心间的小娇妻。虽然这疼是她心甘情愿的,她从来没有这么疼过,也无法想象这样撕心裂肺的痛。
李芸抓住她的手,给她擦着滴落的汗水,低声哄着“思涵,再坚持坚持,还有一指,你可以的,就剩一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