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试过后,李家每天门庭若市,道贺之人不绝于耳。相比之下,王家就冷清许多,来往多是生意人士,也多是金城一手揽办。
简单明了的书房里,身着白衫的男子面如冠玉,纤长的睫毛低垂,阳光倒影盖住下眼睑,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然而实际上许然一副男神模样,背地里却在干着抠脚的勾当。
他还想舔毛来着,可惜这不是他的原型,今天天色好,阳光温度适中,暖风徐徐的,正适合躺在竹林里晒太阳。
宿主,你就不急吗
“我急什么”许然淡然的翻了一页书,顺便用湿毛巾擦了擦手指。
那天你复试的时候,那个主考官明显就不喜欢你,他可是主考官啊
“那天可不止他一个考官。”
在等待放榜的时间里,王家上下也是一副愁云惨淡,虽然许然自己确实不在意,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啊,甚至还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到了不高兴的东家。
在这期间,陈知府还特意派人来告知他,让他无需担心,安心等待好消息就是。
李文富甚至已经将庆祝宴席订在了放榜当天的晚上,同时邀请了许多知名人士,自然也不会忘了许然。
来信中假意安慰,我知道落榜烦闷之苦,但来日是庆祝我荣登榜首之日,你不会不来吧
许然将手一摊,“不去。”
有那时间,他还不如多给王越他们上几堂课。
他们的基础知识已经学的差不多了,进度差不多在私塾何秀才的教学上。
许然也是第一次教学生,自然还有很多摸索的地方,很多时候他的教学模式都借鉴了何秀才的教学以及加入现代教育的元素。
两者去其弊病取其精华,要比两者教学事半功倍。
只是晚上再见王越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们脸上有淤青,似乎是被人殴打所致。
许然课也不讲了,面色铁青,“怎么回事”
底下的学生们从来没见过他发火,一时间也是噤若寒蝉,只有王越硬着头皮小声说,“他们骂您,我就争辩了几句,然后推了几下而已。”
“而已”许然皱眉,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将衣袖拉上去,疼的王越倒抽了一口凉气,“嘶”
许然又检查了一下其他人,果然也都有伤,只是王越的伤最重而已。
“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女孩叫邵茜,平时都叫她茜茜,邵茜一直非常努力学习,成绩也比其他男孩们厉害。
她颤颤巍巍的举手,“我们在集市上遇到了以前认识的人,他现在在武馆当学徒,看到我们就嘲讽我们不中用。”
“知道我们崇拜您以后就贬低您,还说什么这次的童试榜首肯定是李文富,我们不同意,说这次榜首肯定是您,然后就起了一点小争执。”
“武馆你们这么点小身体也敢跟他们起争执”
王越低落的垂下头,“我们错了,请先生责罚。”
“呵,罚是肯定要罚的,你们每人给我抄写十遍兵法”
众人“唰”的脸白了,要知道兵法这本书可是有一千多章,一章都有百万字,抄十遍,那岂不是手都要废了。
但既然认错,也只好都应承下来。
许然看他们都恹恹的,拍了拍桌子,“明天我要带你们去见见世面。”
孩子们一头雾水。
到了第二天,许然让所有孩子们都躲在了一个暗黑的巷道里,手里各自发了一根又粗又长的木棍,他压低了声音,“别出声,跟我做。”
静等片刻,有个人从巷道经过,许然眼明手快的将人捂住口鼻拉了进来,还不等反抗,随即套上麻袋,一棍子便敲在了这人的头上,这人手脚抽搐几下,昏倒在地。
王越吓了一跳,“先生”
许然用手指放在嘴前,“嘘”
邵茜定睛一看,小声惊呼,“这不是昨日欺负我们那人吗”
许然踢了踢地上晕倒的人,大动作使对方稍微有了一点意识,他挑眉,示意的拿起手中的棍子向下打了下去,痛的那人一声闷哼。
王越懂了,一脸兴奋的挥起棍子,许然小声提醒,“只能让他受伤,不能打死,懂吗”
众人猛点头。
之后许然便出去了路口望风,只听到清冷的巷道里传来一阵皮肉碰撞木棍的声音还有闷哼咒骂求饶声,不一会儿,众人便都跑了出来。
回来的一路,邵茜都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崇拜的看着许然。
在他们眼里,刚刚那人就是个十足的恶霸,然而他们都学文,身体比较瘦小,对方身强体壮,被打了也只能自认没用,但是没想到许然的举动给他们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文人不代表就不能与武生抗衡
许然教育道,“你们知道刚刚这计叫什么吗”
众人摇头。
“据险扼隘,突起抢夺,谓之打闷棍。这都是兵法书上有的,你们现在知道知识的重要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