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爷子原先只是念叨,让他再拖一拖,晚膳之时,季淮做了一道蘑菇鲜虾汤彻底征服他。
一定得留下来。
必须给季父治!
因为他不肯走,也不让杨章走,还气呼呼道,“你走了,下次是何时回来?是不是等我死的时候再回来奔丧?你若不尽心治,我又如何心安理得吃喝?”
“他父亲若是去了,我下次还有什么颜面来?吃不到这美食,人世间还有什么意思?”
杨章争不过,满头黑线,只能再延长几天。
彼时,季父已经能不用人搀扶就能走出去了,气『色』也好很多,他今日还和季母去了酒楼。
以前只听说他们酒楼又重新开张了,生意火热,还卖起了虾酱虾膏,那也只是季母回来说,他没见过。
走到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都坐满了人,小二的声音此起彼伏,“客人慢走。”、“客人这边请。”、“好嘞,一盘炖牛肉和炒素菜,马上就好,您稍等。”...
季父望着旁边的季母,还有些不信,缓缓出声,带着些许犹豫,“这是我们家的酒楼?”
“可不是嘛。”季母站在一边笑着道,“我们家在城南的酒楼也开了,城西还准备开一家,季淮说了,还要把饼屋开到府城去,开到了兰州,我们要开到更多地方去。”
乔莘见季父季母站在门外,从柜台走出来,扬起嘴角,唤了声:“爹,娘。”
话音未落,对面便传来尖叫声。
“你们要干什么?别砸,被砸啊。”何氏哭喊着,与那几个壮汉拉扯,对方一下就把她拖到门外,凶神恶煞道,“还不上钱,还嚷嚷?”
对方说着,把一张纸放在她面前,“白纸黑字都写着呢,还想赖账不成?”
“不,再宽容我们几日,我们,我们...”
何氏还未说完,壮汉冷笑,“宽容几天你们就能拿出钱?兄弟们,把这一家子给我从这里扔出去!”
云豪和云世德此时成了缩头乌龟,被人也扔了出来。
何氏大吼大叫着,无人理会。
这时,云诗巧冲了过来,挡在他们面前,瞪着眼看向那几位壮汉,“你们这是做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哟。”壮汉抬头看到她,挑了挑眉,还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云诗巧身上穿着稍微好的料子,但是头发有些凌『乱』,气『色』不佳,壮汉面『色』讥诮,“你就是那小子说的嫁入徐家的姐姐吧?有银子吗?你爹娘可把客栈抵押了,没有就一起给我滚!”
街上的人都围了过来,云诗巧看到季淮也从对面酒楼走出来,站在乔莘身边,她好面子,咬着牙道,“我会把钱还给你们!”
“这火气冲啊。”壮汉冷笑,下一秒拉下脸,提高声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被徐家赶出来了,一个被赶的妾室,能掀起什么风浪?还当自己是根葱呢?”
此言一出,周围人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
云诗巧被徐家赶出来了?不是都怀孕了吗?
傲慢如云诗巧,她脸上火辣辣,见乔莘还在看她,对方的身上穿着好看的料子,头上还带着她没见过的首饰,她妒忌啊。
难堪又愤怒,她在徐府日子并不好过,原先徐昊还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娶了正妻但依旧对她宠爱。
徐夫人那个老不死的,给徐昊又安排了几个有姿『色』的丫鬟,是她教他通人事,所以他才对她依恋,娶了正妻,又有了丫鬟,他的注意力也就被分散了,哪还记得她?她的地位也就逐渐下降。
随后,徐夫人又把一个丫鬟给徐昊当妾,也怀孕了。
她还在养胎,不能伺候他,只能暗地里争,那个妾室帮着正妻给她下绊子,她就弄死了她腹中的孩子,谁曾想,她也遭妾室报复。
被人落水,孩子没保住,徐昊又对她不耐烦,正妻故意为难,徐夫人阴阳怪气责罚。徐昊对她失去兴趣后,徐夫人又假装被她冲撞,气得都昏了,徐昊直接就让人把她赶出府。
徐府看着光鲜亮丽,徐昊就是一个不中用的东西,徐夫人在府中都没有多少话语权,她是个妾室,看人脸『色』。要是不受宠了,生病都没人来看,病死都有可能。
她只能安慰自己,赶了就赶了,她不稀罕!
壮汉把他们的行李都扔了出去,要把客栈租给别人,让云家人滚远点,一个人没了去处,只能租在一个破旧的小院里,狼狈得很。
何氏和云世德在相互抱怨,随后又一起唾骂云诗巧,就连云豪也在嘀咕,“还不是你惹出这些事?当时你要是嫁给季淮就好,你看现在他们家的酒楼多红火?我也不用去学什么糕点,他们家开的酒楼给我们家管就行了。”
“让乔莘占了便宜,她现在出入都有丫鬟,戴的首饰都是府城的款式。”
云诗巧本就愤愤不平,听他这么一说,难免升起心思。
乔莘不过是伺候她的丫鬟,让一个丫鬟爬在自己头上,滋味难言。
“对啊,你说你折腾什么?”何氏也怒骂,“去了徐家当妾室,如今呢?若不是你折腾出这么多事,我们家能落到这样的田地吗?全都怪你!一个被赶的妾室,还有谁要你?”
云诗巧并不认为没人要,直接反驳,“我会办法的!”
季淮当初对她可上心了,季家当时那么困难,她喜欢的首饰,季淮都会给她买,喜欢吃食,他从不吝啬。
若不是她找了徐昊,他没办法,又怎么会娶乔莘?
乔莘如今的生活,本就是偷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