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去市区买了药,赶回来给温芸擦。
这&—zwnj;次被咬的面积更大,新伤加旧伤,被挠得&—zwnj;片红,好些地方都出血了。
她的手上和脖子上全都被咬的小伤口,非常细小,&—zwnj;个个红点点。不挠就痒,挠就疼,十分磨人。
王秀芬正在卸床单,把她房间的被子抱着往外走:“衣服也得都洗了,得暴晒,那玩意儿小得很,钻到被子上还会再咬。”
温芸又要抬手挠,季淮把她的手握住,又挤了点膏药,往她伤口上擦,“洗了澡,换了衣服,身上应该没有了,再换床被子。”
“疼。”她皱了眉。好些小红点被她挠得有了伤口,再擦上膏药就刺疼。
“今天睡前再擦&—zwnj;擦,明天就会好很多。”季淮放下她的手,宽慰她。
“不能再过去了,那里的米虫多得很。”王秀芬又走上来,专门对她叮嘱。
“....嗯。”温芸乖巧点头。
王秀芬也过来看了看,“不怕,它咬着痒,擦药好得也快。”
等她&—zwnj;走,温芸与季淮对视,她眼底有些郁闷,看着自己的手,把头垂落得更低。
“前几天怎么说都不信,现在长教训了?还去不去?”季淮是又心疼又无奈,见她轻轻在挠,把她的手牵过来,用指腹缓缓揉。
“以前不这样,我在家都干活,我会干活,也从来不会这样。”她又昂头,否认自己娇生惯养。
季淮和王秀芬每天干那么活,她不想当废人,也心安理得不了,她也很勤快。
“你以前干什么活?”季淮笑问。
温芸&—zwnj;件件回忆:“喂猪、喂鸡、洗衣服....”
徐家没有洗衣机,她回家要给&—zwnj;家人洗衣服,每天都有&—zwnj;大桶,为了省水,还得去井口打水洗。
季淮笑意逐渐收敛,握着她的手,缓缓道:“那不&—zwnj;样,大批养殖和那些不&—zwnj;样,再说这虫子就是会咬人,只要家禽聚集的地方,都可能有。”
“为什么就咬我?”
这才是让她不平衡的地方,就咬她&—zwnj;个人,还逮着咬,会让人觉得她太娇气,什么都干不了,家里活又这么多。
“人和人不&—zwnj;样。”他摩挲着她的手背,嘴角上翘,半开玩笑,“有些人嘛,天生就是享福的命,没办法。”
“才没有。”她猛地瞪大眼,觉得他说话好过分,还要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怒其不争,“你还不如说我没有公主命得了公主病!”
季淮抓着没让,眼底笑意不减,还去抱她,“指不定就有呢?”
温芸可没做过这种白日梦。
“下次别去后院,奶奶知道又得把我骂&—zwnj;顿。好好备课,好好上班。”他略微松开她,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这样我就帮不上忙了。”她努了努嘴,目光又落在自己的手上,心情烦躁。
“为什么要帮忙?你去学校的时候,我&—zwnj;样能忙完,我又不是让你回来给我干活。怎么?你真想回来和我&—zwnj;起捡鸭蛋?”季淮笑骂。
“可你那么辛苦....”
她的话没说完,他出声打断,漆黑深邃的眸里带着认真,“&—zwnj;开始我就没打算让你帮我,我也不会让你干,你明白吗?”
温芸垂眸看着指尖,默然不语,好&—zwnj;会才颤着声音回,“我要做什么?”
她怎么融入他们家?
&—zwnj;直以来,他都说以后等她毕业就结婚,她是要嫁进来的,可她帮不上他,适合他的是不是不是她?
温芸本身就不具备安全感,搞得好像两人不是&—zwnj;个人世界的人。
“你就好好读书,毕业回来去市区当老师啊。”季淮毫不犹豫接话。
温芸把头埋得更低,吸了吸气。
“不想当老师?当老师多好,免得风吹日晒,回家这几天都把你晒黑了,现在又被虫子咬,不用吃这种苦。”他看着她又说。
“.....”温芸再次沉默,许久才鼓起勇气,明澄又带着固执的眸子盯着他,“那我们呢?”
她不怕吃苦,可以吃苦。
“我们?什么我们?”季淮剑眉&—zwnj;拧,“我当然要在你毕业前多吃点苦,总不能&—zwnj;直就这么干着,靠自己赚不出来什么钱,还得在你毕业前攒钱买套房子结婚。”
温芸神色&—zwnj;滞,而后才缓过来,跌入谷底有些伤感的心又迅速升上来,闷着声,“我没要逼你买房子。”
季淮:“你去市区工作住哪?孩子上学怎么办?”
他说得有理有据,似乎是板上钉钉事情,她都没想到他已经考虑得这么远,桃红色布满了脸颊,心里跟吃了蜜饯似的,努嘴软声说,“还早啊~~”
“不早,需要&—zwnj;大把钱。”
“唔....”
.....
季淮说到最后,又不让她过多参与,还说自己会想办法,让她安心读书。
自那次被咬,温芸是彻底被禁止进入后面的养殖场,她平时的事情就是打扫打扫院子,帮王秀芬做做咸鸭蛋,但祸不单行,没过两天,她发烧了。
本来想要好好表现,现在直接成病秧子,哭都没地方哭。
“怎么搞的?赶紧带她去医院看看。”王秀芬催着季淮,粗糙的手又凑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肯定是烧了,快去医院。”
季淮面色凝重,起身给温芸拿衣服,王秀芬接过来给她穿上。
温芸烧得浑浑噩噩,只觉得眼皮沉重,浑身没力,心里愧疚又尴尬丢脸,简直是五味杂瓶。
甚至觉得自己就是拖油瓶。
路上,季淮没说话,她也不敢说话,病蔫蔫坐在副驾驶座上。
到了医院,他忙前忙后,挂号又带她去看病,温芸烧得双脚发软,整个人有气无力,只想抵着墙面站,难受死了。
脑子嗡嗡嗡,头疼欲来也乱七八糟,甚至想着等她好了,她都不敢在季家住着,就会给别人添麻烦。
“忍&—zwnj;忍。”季淮呼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单手环着她。
本就是脆弱的时候,他&—zwnj;释放出信息,温芸就往他怀里靠,身子的重量压在他身上。
“是不是昨天我给你穿的衣服太薄了?我走了之后你踢开了被子?”季淮手放在她后脑勺,轻轻安抚她,拧着眉面色微沉。
温芸秒懂他说什么。
两人虽没&—zwnj;起睡,这人每天都来缠着她。
原先她也忐忑,后面发现王秀芬没事压根不上楼,但即便如此,她也会催着他回去,不会和他&—zwnj;起过夜。
“窗户好像也没关,是不是着凉了?”他又说。
温芸瘪着嘴,实在难受,见他还有些自责,在他怀里哼哼唧唧,跟只受伤想要求安慰的猫咪似的,格外惹人怜惜。
看了病,开了针水,打针的时候王秀芬还打来了电话,温芸心&—zwnj;紧,只听他道,“烧退了。”
那&—zwnj;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点了点头,应了几声才挂电话。
等他收起手机,温芸语气都可怜兮兮起来,耸拉着眼皮,“我怎么这么多事儿啊?奶奶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麻烦?”
“不会。”季淮失笑。
“我身体好糟糕。”她神色黯淡下来,说完又强调,“我以前不这样,我很少生病,真的。”
“嗯,所以很快就会好了。”他说着起身去给她接了杯热水,有些烫,他还轻轻吹了吹,好&—zwnj;会后才给她,“喝点水。”
见他这般,温芸的心才慢慢放下来,还是有些担心王秀芬的想法。
没想到&—zwnj;回去,对方已经给她煮好了清淡的排骨粥,给她盛了&—zwnj;碗,还说道,“吃点清淡的,多休息多睡觉。”
“谢谢奶奶。”她眼睛发涩发酸。从来没人这么照顾过她,以前生病都得自己扛着,买点药吃。
王秀芬眉眼慈爱,叮嘱道:“吃完上去睡&—zwnj;会。”
因为生病,她的上班时间还往后退了两天,王秀芬连续两天都给她单独煮了排骨粥,早餐也是给她煮了清淡的面条。
第二天的时候,季淮把她闹钟关了,导致她睡到了早上十&—zwnj;点半,醒来看到时间,她吓得险些跳起来,&—zwnj;脸无措。
完了。
她不仅事多,还好吃懒做,居然还睡到中午才起,怎么会有她这么懒的人?还没过门呢,让别人怎么想?
下楼时她做了无数心理建设,觉得真的太没脸了。
慌张又不安,还不敢耽搁,她只能硬着头皮下楼,&—zwnj;下楼就碰到从厨房端着饭菜出来的王秀芬,还有干活回来的季淮。
“醒啦?”王秀芬看向她,关切问,“今天好点了吗?”
“嗯。”她声若蚊蝇,没脸见人。
“今天再吃点药就差不多了。”季淮脱掉衣服放在&—zwnj;起,两人似乎都没觉得她晚起有什么问题。
王秀芬今天早上还是给她煮了面条的,只是因为她没起,对方盛起来端在桌上,“吃面好消化,多吃点菜。”
温芸觉得自己宛如懒虫。
季淮倒是&—zwnj;直惯着她,自从两人在&—zwnj;起,他都对她言听计从,她要是&—zwnj;点活都没干,他估计也不会放心上。
但王秀芬比他还随意,没当回事。
她晚上跟季淮说起自己的不好意思,他哭笑不得,“我不是说了吗?你要是不想下楼,奶奶能给你端上来,你想吃什么跟她说,她保证记得住。拘束什么?疼你不就是我疼我?&—zwnj;样的。”
温芸努了努嘴,抬眼看了看房门,他顺着视线望过去,空出&—zwnj;只手反锁上了。
她手环着他的脖颈,坐在了他腿上,勾住他的腰。
两人面对面,姿势很暧昧大胆。
她最喜欢这个姿势,坐着很舒服,还能往他里靠,或者枕着他肩膀,粘着他的时候就喜欢歪着头,埋头在他脖颈里蹭,“我才不会那么懒。”
季淮继续笑,抱着她,“不是要去上班了吗?这样你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
温芸&—zwnj;去上班,还真如此,她更多的时间都去上课了,等她回来,季淮和王秀芬什么都做好了,只等她&—zwnj;起吃饭。
只要上班的点,季淮都会放下手头的活接送,偶尔顺便送货。等到她下班,再把她接回来。
无论早上下午晚上,他随叫随到,就跟专车似的,她只要&—zwnj;个电话,他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