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去当天就去领证。
民政局人少,都不用排队,资料提交,钢印落下,两人各有一本结婚证,成为已婚人士。
温芸坐回车里,还是有点恍惚。
“骗到手了。”季淮眉眼上翘,将她的红本本也拿过来,说得好不嘚瑟。
温芸也不抢,反而道,“人家说男人婚前婚后两个两个样,你现在就有点倾向。”
她其实渴望有个家,也清楚这么待在季家不是办法,结婚了那就是她的家。
“什么倾向?”季淮侧身,伸手抵在她那头的窗户上,将她困在座椅间,挑眉说,“是察觉我更爱你了,还是怎么说?”
一丝微笑掠过温芸的嘴角,让她完全丧气不起来。
他还是那个他呀。
王秀芬知道以后,也是大吃一惊,虽说没办婚礼,但该给温芸的一样不少,连忙去买了一套三金,给了两万块,温芸还不要,婉拒说,“阿淮给过我彩礼了。”
“这是改口费,是习俗。”王秀芬给了她之后,还趁她不在悄悄叮嘱季淮,“可不能因为小芸没娘家就让她觉得我们家欺负她,还没毕业你就忽悠人家结了婚,要是对人家不好,以后人家就跑了。”
“我知道。”季淮点头。
王秀芬怕他不知道,还在举例子,“你们年轻人做事,就容易冲动,以为娶回来就没事了,生个孩子就跑不了。你看看季大东家的儿子,从十几岁就往家里带女人,生下一个两个三个孩子,全丢给他父母养,三个孩子三个妈,图什么?”
“我可没命帮你养孩子,丢不起那个人。”
“还有季二虎家的那个不孝子,也是把老婆娶回家,没扯证,生了两个娃,又把老婆打跑了。”
....
“奶奶。”季淮打断她。
王秀芬越说越起劲,希望能够警醒他,“都打人了,哪个女人待得住?季国明家那个儿子,整天吃喝嫖赌抽....”
“奶奶。”他提高声调,“我们慎重考虑过才去领了证,又不是玩过过家,等小芸毕业就举行婚礼。我对她好不好你您知道啊?对她不好她能答应嫁给我?”
王秀芬想想也是,暂时没了意见,不过季淮一结婚,那就意味着是大人,要承担起家庭的责任。
这不,在饭桌上,三人吃着饭。
王秀芬吃着饭,随后叹气一声,假装无意,“季奎家的那个儿子你知道吧?”
季淮给温芸夹了鸡翅:“嗯。”
她拧着眉头,意有所指,“也不知道是跟谁去承包工地赚了点钱,一时就飘了,包小三小四,还赌博,在网上借什么网上高利贷,最后利滚利,欠了好几百万,家破人亡,老婆也跑了。事业还没起步,你说这些人,心气不稳,挣多少钱也守不住,反而害了自己。”
最近刚赚了点钱的季淮:“.....”
“踏踏实实,不然就是自找苦吃,不能赚快钱也不能冒险,朝三暮四的男人,没大出息。”王秀芬敲打着,还看向温芸,“奶奶没读什么书,但奶奶说得对不?是不是这个理?”
被点名的温芸懵懵懂懂点了头,“嗯嗯。”
“奶奶是过来人,仔细观察了大半辈子,夫妻间感情不和,这个家,多半就难以兴隆,夫妻没有一条心把力气往一处使,这艘船划得就快不了。”王秀芬余光瞄向季淮,指着他们家墙壁上的那副画,“看见没?家和万事兴。”
她知道季淮对温芸是喜欢,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想去领证,虽说男孩子二十二岁,不算小,但也没多成熟,加上温芸没毕业,又是异地恋,夫妻分隔两地,很容易就出大问题。
只是不结婚,温芸住在这也不是办法,估计季淮也是考虑到这个。
她是很喜欢温芸,但未来还有很多未知,她以前也不敢保证对方毕业后一定会嫁给季淮,只能尽量对人家姑娘好,这结婚了不一样,结婚了就是进了他们家的门,那是要负责到底的。
婚姻不是儿戏,困难重重,结了哪能轻易说离?
“是是是。”季淮一副受教的样子,还给她夹了另一个鸡翅,毕恭毕敬,“我和小芸还小,这个家的船舵还得您把控着,我们这个家大方向偏不了。”
温芸也赞同,“嗯嗯。”
王秀芬非常满意他们的做法,也觉得自己有掌控权,心里有了点底,眉目舒展笑眯眯看向温芸,“小芸安心读书,奶奶帮你看好他,赚了钱我们就去市区买房子,到时候肯定给你补办婚礼,奶奶说话算话。”
温芸脸上泛起红晕,并且说,“家里也挺好的。”
不是非要房子。
“那不行,以后去市区还租房子住吗?”王秀芬否决,并且还压低声音透露八卦,“季颇家小儿子谈的那个对象,就是因为买不起房子,怀孕了人家妈妈都拉去把孩子打了,现在的女孩子都要房子。”
温芸哪里听说过这种事?顿时瞪大眼,还眨了眨眼睛。
“奶奶存钱给你们买,没事,咱家能买。”王秀芬胸有成竹宽慰她,随后还说,“大不了让季淮多赶几趟鸭下田,多赶几年,都成家了,那不得吃点苦?”
今年已经不赶鸭下田的季淮反驳,“赶鸭下田太苦了,多收购点鸭蛋卖,也能多赚点。”
“你再去赶鸭,那不就赚两份钱?几万块不是钱?你要养老婆,买房子,以后养孩子,还得给我养老,难不成你现在就想混着过?”王秀芬跟他算起成本,连说了一大串。
季淮顿时压力剧增:“.....”
他感觉在再生个孩子,自己基本完成使命,只能当黄牛卖命。
*
寒假在家的温芸也没闲着,每个假期回来都去补课,这次她还没回来家长就已经联系她,依旧是每天两节课。
晚上备课,早上上课,季淮接送她来回,他下午也要干活,吃完午饭,上楼午休。
季淮一天去好几次厂房和鸭棚,中午上床休息前还得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他洗好澡,还拿了床单和被套,冲着躺在床上看书的她道,“你睡在被子上了,先起来让我换张被套。”
“不用换吧?”温芸翻了个身,懒洋洋趴着,看着他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其实你也不用洗澡,换衣服就行了。”
两人领证后,光明正大睡一张床,她原先住的房间没他这边户型好,所以就搬过来了,他的衣柜给她腾了大半。
季淮上了床,直接将她抱起来,放在床里头,拉出被子,“我可不敢,一会过敏了嫌弃我脏。”
“我没有。”她急急否认。
他正在换被套,还有模有样叹气一声,“天气不算也很冷,想要抱老婆睡觉,总得付出点什么,冲澡降降火也好。”
温芸想到自己生理期,没了声。
闹腾的他,的确需要降降火。
季淮换好床单被套,拿下来往洗衣机一丢,倒上洗衣液和消毒液,噌噌噌又上楼,抱着温芸钻进被窝。
将人搂在怀里,大长腿压住她纤细的腿,指腹摩挲着她白嫩光滑的手背,低头看她。
她一双美眸明亮,鼻梁微翘,丰润嫣红的唇畔,修长精美的锁骨....
温芸看他眼神渐变,似感慨发出一句,“我媳妇儿怎么就这么美?”
“我困了。”她生怕他又要做什么,连忙出口,娇羞中的语调含媚带嗔。
季淮接话:“我没有不让你睡,今天起得挺早,昨晚也睡得晚,多睡会。”
温芸的思绪又回到昨晚,重重哼了一声,闭眼转身。
流氓啊这人。
就知道哄骗她做一些羞耻的事情。
“好好的又怎么了?”他明知故问,前胸贴在她的后背,抓住她的手,略带讨好,“还酸呢?我给你揉揉?”
话音未落,他就瞧见她耳尖都慢慢泛红,凑上去放低语调,“宝贝儿?媳妇儿?背着我睡多不好。”
季淮哄啊哄,把人哄得转了身,温芸努了努嘴,纤细的手重新环上他的脖颈,往他怀里挪,一副依赖的模样在他身上蹭。
蹭啊蹭,就跟一只乖巧的小奶猫,她可喜欢粘着他了。
许是他太顺着她,从小就没人这么疼过她,像男朋友,更像大哥哥,但是说他成熟吧,偶尔也很小孩子气。
他的体温比她高一些,在冬天简直就是天然的暖炉,季淮看着已经睡在他身上乱拱的小猫咪,拖着声音撒娇,一只手就把她摁稳,哑着声凶巴巴警告,“你再乱动,我要动手了。”
温芸秒懂,顿时如同按了暂停键,闭上眼装死。
季淮抱她的手收紧,还嘀咕道,“非要惹得我满身是火你才听话,惯的毛病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她微微睁开眼,努了努嘴,难得主动亲了下他下巴,软绵绵趴在他怀里。
“......”季淮没忍住低骂了声。
他原本决定十二点半睡午觉,一点半起床去跑业务,结果接近一点半才睡,两点又爬起来。
温芸也没好到哪里去,睡衣被他揉得皱巴巴,但她下午没课,可以睡懒觉。季淮起床的时候还轻轻起身,她迷迷糊糊睁眼,他给她盖好被子,还说道,“还早,接着睡。”
季淮刚要起身,她就懒洋洋伸手,抱着他不让他走。
“怎么了?”他弯着身子,也没挣脱,语调愈发温柔。
温芸眼带惺忪,声线酥软,“你干什么去呀?”
他笑,“我去送货,还得去振兴路那家超市谈单子。”
“什么时候回来?”
“有事?”季淮没有直接回答,看着睡意朦胧的她,忍不住亲了亲。
温芸:“你回来早的话....给我买份酱香饼,三块钱就好,五块钱吃不完。”
桥口有位卖酱香饼的老头,可好吃,外酥里嫩,他隔三差五给她买。
“我还以为是想我了。”季淮抬手轻轻捏了捏她鼻尖,“行,我早点给你买回来。”
“我想你啊。”温芸说完又说,“想你回来给我买酱香饼~”
“胆子肥了,我看是欠收拾。”季淮嘴上这么说,却拿她没办法,顶天了也是用点力多亲两下,然后出门干活。
*
平时只睡半个小时的温芸,直接睡了两个小时,一觉到了三点半,她还以为是两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