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媳妇都不疼,还好意思说大出息。”杨母冷哼一声,说话是相当不客气。
“这么不疼了?小浩刚走,还得去干零工,我不是在这照顾吗?忙前忙后,李秋,你到底什么意思?”季母本就觉得丢面子,直接就指名道姓吼杨母,“你要是觉得我们照顾不行,你行你来照顾。”
杨母也就逞一时口快,家里还有两个儿子,生了三个孙子,哪顾得上杨月?
“别吵了!”杨月语气不耐烦,她刚说完,女儿也跟着哭喊起来,让她愈发烦躁。
哭哭哭,小丫头片子就知道哭。
冯巧兰听着那头的争吵,大家都在这个房间里,可谓是浑身不自在。季淮脸色未变,给她夹着虾仁,“吃饭。”
“虾仁好贵。”她以前就没吃过几次,肉都没吃到几回,哪有什么虾仁吃啊?
季淮没回话,夹起一个虾仁就放在她嘴边,示意她吃下去。
冯巧兰怕人看到尴尬,赶紧张口咬下去。
冯母看到这一幕,假装没看到,季母是太阳穴都“突突突”跳着,那个眼神恨不得把冯巧兰生剖活吞了。
这个狐狸精居然吃香喝辣,她是什么玩意儿?
冯巧兰感受到了不太友好的视线,也往季母那头看去,对方还未收起来的眼神倏然有些渗人,她还懵了懵,悄悄凑近季淮说,“她婆婆看着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别理她。”季淮语气淡淡,又往她碗里放了一个虾仁。
冯巧兰也没再抬头,默默在吃饭。
因为这一场争吵,病房内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尤其是杨母和季母间,明显谁都有意见,而冯母胆小,不敢凑上去,更是一句话都没主动说。
当天下午。
季淮抱着孩子去做检查,冯母见衣服没洗,勤快的把衣服拿去洗,冯巧兰自己起身倒水喝。
她休息充足,加上孩子也没折腾她,身子恢复很快,杨月还躺在床上不太能动,她就已经行动自如了。
倒完水,拿着水杯转身,见季母又死死盯着她。模样间,似乎不太满意,她也觉得莫名其妙,还开口问,“阿姨,你喝水吗?水壶里还有。”
这声阿姨,可把季母惹恼了,说话语气很冲,“你叫谁阿姨呢?”
冯巧兰被她骂得吓住了,本能去看杨月,对方快速收回视线,当没听到。冯巧兰也变得局促起来,言语间很是犹豫,挣扎了好几下,最终还是道,“实在不好意思,如果冒犯到了您,希望您不要介意。”
不叫阿姨叫什么?难不成叫姐姐?
对方都和冯母一个年纪,她是真叫不出口。
季母给她甩了脸色,没理她。
冯巧兰:“....”
她不知道哪里惹了对方,默默走回来喝了水,也慢慢走去厕所。
季母见她离开,没好气说,“她有什么命好?看她长的那样,就是个祸害人的命。勾引男人,仗着自己那点姿色,矫情死了。”
“我看啊,她就是没婆婆,这要是有婆婆,她指不定怎么死的!”
....
如果是她,往死里整。
杨月都要笑死了,但不得不承认,人家就是过得比她好,就是吃香喝辣,就是被伺候,生了女孩就是没人嫌弃,她酸啊。
一看季淮就混得不差,还能带他媳妇考大学,要是知道会有这待遇,她早就抓住了,看都不看季浩。
“你可别学她,这种女的以后没好下场。”季母狠狠断言。
“我没人家那个命,学不来。”杨月往后靠,说话拖着声,仿佛带了点不一样的意味。
季母听着总觉得不太舒坦,又说不出哪里不舒坦,又因心虚,没有继续问。她话锋一转又说,“你身子恢复恢复也该出院了,回家养着比较好,医院哪有家里舒服?还有,这个孩子也得送走,找户好人家。”
杨月不管什么孩子,但是这才生几天?
她是坚决不同意,“我还没缓过来,为什么要出院?我不出院。”
季母脸色极度不好看,“这病房多贵?一天可得不少钱,家里还要开支...”
.....
冯巧兰在走廊里遇到回来的季淮,慢慢走上去,看了看他怀里的女儿,挽着他的手臂苦着脸,“那个阿姨真的好凶,刚刚我问她喝不喝水她都吼我,她好像不喜欢别人叫她阿姨,我是不是叫错了?城里人不这么叫吗?”
“是她的问题。”季淮单手抱住女儿,空出一只手搂着她。
听他这么说,冯巧兰一颗心才稍稍放缓,“真的很凶,怕是很讨厌我了。”
季淮:“你也可以讨厌她。”
冯巧兰被他逗笑,一边一边说,“我好敏感,要是婆婆来照顾我,肯定就闹翻天,受了委屈我还不敢说,妈今天都骂了我两回。”
“我让妈回去?”季淮问。
“不要。”她摇头,又笑着说,“我都忘了她骂我的话,亲妈才不记仇。而且妈和你都在,我多轻松。”
见此,他勾了勾嘴角,带她回病房。
刚进病房,两人就感觉氛围隐隐不对,季母杵着,杨月闭着眼,就好像在僵持着什么。
瞧见他们两人,季母还故意缓和神色,不愿让他们发现,杨月和她一样爱面子,也不和她吵,顶多不交流。
杨月想着,再怎么样,她都不能让冯巧兰看低,更不能败给对方。而季母呢,更不像让季淮看笑话。
一个被遗弃的儿子,怎么能比他们过得好?
可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
冯母端着洗好的衣服回来时,突然听到季母骂,“人家生的都是儿子,你能生出儿子吗?”
杨月气急败坏:“我是生不出来,生出儿子有什么用?你不也生了两个吗?儿子照样不要,人家命好,没婆婆,我命不好,替人受了婆婆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