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三皇子那个书中最后把自己凌迟的人吗柳棠溪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连忙道“娘,您忘了,女儿失忆了,不记得什么三皇子了。女儿觉得如今的日子过得挺好的。”
殷氏见女儿如此说,叹了叹气,说“一个状元郎哪里配得上我的女儿。你那亲事,娘跟你爹都不知道,不作数的。”
“娘,真的不用了,女儿过得极好,相公对我也很好。”
邵嬷嬷刚刚倒是听说了一些事情,也见到了自家姑娘对姑爷的眷恋。如今姑娘已经嫁给了状元郎,即便是和离了,也未必能再嫁给什么勋贵之家。
至于嫁给三皇子委实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三皇子喜欢的人是二姑娘,对他们家姑娘也不好。
而且,她观察了一日,发现自家姑娘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从前是看起来厉害,却没什么实质作用。
如今却是看起来软绵绵的,却很难被欺负。
而且,姑娘不是喜欢状元郎么。
“夫人,那日在宫宴上您不还夸状元郎人品好么。若是姑娘喜欢,我倒是觉得姑娘跟状元郎在一起挺好的,郎才女貌。”邵嬷嬷劝了一句。
柳棠溪听后,心想,邵嬷嬷只要不涉及到关于女主的事情,似乎都挺睿智的。一旦涉及到女主,立马就成了刁奴。
“那时我是不知他是溪溪的相公,若是知道了,我定也是不满的。”殷氏抿了抿唇道。
邵嬷嬷笑着说“您忘了,状元郎对姑娘可是至死不渝,皇上责令其休妻,他都不肯。”
听到这话,殷氏脸色好看了许多。
为了不让殷氏再在背后搞小动作,把自己嫁给三皇子,柳棠溪琢磨了一下,再接再厉“娘,说到底,是婆母救了我,要不然,女儿可能真的要被卖入青楼了。”
听到青楼二字,殷氏的脸色又再次变了,有些后怕地说“都怪娘,没看好你。”
“怎么能怪娘呢,女儿如今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婆母对我极好,相公对我也很好。”
“哎,家里也太穷了。”殷氏叹了叹气。
“娘,当初相公中了状元,也没因为女儿是被人牙子卖的就抛弃女儿,而且还顶住了皇上的逼迫。如今女儿成了侯府姑娘,又怎能因他家里穷就抛弃他呢”柳棠溪继续说。
这话,说的殷氏心头舒坦了些。
“姑娘说得正是呢,姑爷是个有情有义的。”邵嬷嬷在一旁帮衬。
“品级也太低了些。”殷氏又道。
“虽然相公家贫,品级又低,但,小门小户也有小门小户的好。至少,家里没那么多烦心事儿。”柳棠溪说。
听到这话,殷氏微微点了点头。
“而且,我有个这么厉害的娘家,他也不敢纳小。”
“她敢看我不打死他”殷氏冷着脸说。
“可不是么,有娘在呢,他不敢的。所以,女儿觉得嫁给他也挺好的。”柳棠溪笑着说。
殷氏想到府中这些糟心的小妾、庶子庶女,又叹了叹气。
女儿若是能不经历这些,也算是一件好事。
渐渐地,殷氏终于点了点头,默认了这门亲事。
接下来,殷氏又问起来女儿这两年在乡下怎么过的。
柳棠溪琢磨了一下。她倒是觉得自己过得很舒坦,很自在,但若是站在殷氏的角度,听了她过的日子难免会伤心难过。而殷氏如今身子不好,她觉得,她还是先别刺激她了。
“娘,女儿已经回来了,这些话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去说,不如您先吃药,吃完药好好休息,等您病好了,女儿慢慢讲给您听”
殷氏本就有些累了,听女儿这般一说,点了点头。
随后,柳棠溪亲自喂殷氏吃了药。
药吃完了,殷氏就躺下了。
不过,躺下后,她的眼睛还是看着柳棠溪,紧紧握着她的手,一直不敢闭上眼。
“娘,您放心,今晚女儿就在这里陪着您。”
殷氏脸上露出来一丝微笑,握着女儿的手,终于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怀恩侯在书房跟卫寒舟说话。
怀恩侯比殷氏冷静多了,确切说,他并没有殷氏那般在意自己的女儿。
他心中的确有作为父亲对女婿的不满,但,更多的,是作为侯爷,对整个朝局的思考。
女儿已经嫁给他了,他纵然再不满意,这个状元郎也已经是他的女婿了。而且,真和离了,女儿也难嫁个更好的。况且,长女不跟次女去抢三皇子了,倒也算是喜事一桩。
如今想来,他倒像是白捡了一个状元女婿一般。
在不痛不痒地刺了卫寒舟几句之后,怀恩侯仿若施舍一般,道“皇上对你印象不好,且,翰林院也没什么好的。如今三皇子在吏部颇有人脉,过些日子,你去吏部报道吧。”
卫寒舟的脸色一如刚刚,听到这话之后,非常恭敬地拒绝了“下官才疏学浅,恐难胜任,怕会辜负侯爷的美意,不如继续留在翰林院。”
一听这话,怀恩侯不高兴了。
多少人想做他的女婿做不成,又有多少人想求着他给个官职,结果他给了,还有人不想要。
呵。
果然是乡下来的,目光短浅。
“在翰林院熬个几年,最好的还不是要去吏部,再熬个几十年入阁。如今你是状元身份,能少熬几年,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心里有个准备就好,其余的事情不用担心。”怀恩侯有些不耐烦。
卫寒舟握了握拳,复又松开,缓了缓情绪,说“多谢侯爷提点,下官资历尚浅,不配。”
太子残暴,且被皇上不喜,被废只是早晚的事情。
三皇子权力日渐旺盛,且支持者多,很有可能即位。只是,支持太子才是正统。
而且,还有兵力越来越强,被皇上召回来的谨王。
他如今在朝中没有根基,倒不如谁也不帮,只忠于皇上。
不管谁上位,他都是忠君,不会被彻底清算。
这样,他既能护住自己,也能护住自己的家。
话说到这里,怀恩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原以为这是个通透的,没想到竟还是个书呆子,一个目光短浅的书呆子。
真让他失望。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怀恩侯就不耐烦见这个不识时务的女婿了,抬抬手让他离开,丝毫不提柳棠溪的事情。
卫寒舟从书房出来了。
门口的管事并没有因着他往内院的方向走去,而是引着他往外走。
卫寒舟的脸色难看至极。
眼见着他要穿过垂花门朝着外面走去,突然,在拐角处,冒出来一个人。
“相公”
黑暗之中,红色的灯笼照在柳棠溪的脸上,她的脸色也变得红通通的。偶有凉风吹来,她那几缕不安分的头发丝儿吹到了脸上,和甜甜的笑应和在一起,就如同暗夜中的仙子一般。
卫寒舟的脸色瞬间恢复如常,快步朝着柳棠溪走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等着”卫寒舟问。
柳棠溪笑着说“我就知道侯爷对你不会太”
说到这里,柳棠溪顿时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看向了一旁的管事。
“咳,那个,我跟相公说几句话,你们别跟过来了。”说着,柳棠溪抓着卫寒舟的手朝着一旁的小花园走去。
走到没人的地方,柳棠溪停了下来。
卫寒舟低头看了看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问“等了多久了,手怎么这么凉”
柳棠溪笑了笑,说“也没多久,刚到。”
柳棠溪其实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
想到刚刚怀恩侯看卫寒舟的脸色,再想到邵嬷嬷上午说过的事情,以及殷氏刚刚对卫寒舟的态度,她觉得怀恩侯应该不会对卫寒舟说什么好话。
估计就算不逼着卫寒舟跟她和离,也会说别的话。
想到自己身份的事情还没跟卫寒舟解释清楚,思来想去,等殷氏睡了之后,她就出来了。
不过,她没进去打扰他们,就在外面等着。
卫寒舟把柳棠溪的手包裹在掌心中,给她暖了暖。
柳棠溪低头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更甚。不过,她还有话要问。
“我爹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柳棠溪听到这话,顿时有些不满,这个狗男人,一到这种事儿上就是个闷葫芦,不跟她说实话。
“我爹是不是觉得你配不上我,逼着你跟我和离呀说来也是,我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侯府嫡女,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从六品小官,配不上我的。”柳棠溪笑嘻嘻地说道。
这话一听就是玩笑话。
卫寒舟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娘子想多了。”
柳棠溪心中有些失望,看来,怀恩侯还真是会算计。
“是么”
就在她想着这些时,只听卫寒舟问了一个问题“娘子是何时得知自己的身份”
柳棠溪顿时卡了壳,呆呆地看向了卫寒舟。
卫寒舟整个人都笼罩在黑夜中,只那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柳棠溪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说“就就是今日刚知道的呀。”
“哦,是吗”卫寒舟淡淡地反问。
“当当然是真的。”柳棠溪眨巴了一下眼睛,“今日我去文昌侯府做客,被老夫人认出来了,然后我就跟两个妹妹一起回府了。”
“哦。”卫寒舟语气依旧冷淡。
柳棠溪觉得卫寒舟并没有相信她。她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想了想白日的事情,开始思考该怎么解释显得更合理一些。
有了
“你那日为何不告诉我你在宫宴上究竟说了什么,害得我今日差点出糗”
卫寒舟微微皱眉,琢磨了一下,说“为夫记得那日讲的都是实话。”
“就算是实话也不行,万一我不想那么说呢别人岂不是觉得我是个骗子。都怪你没跟我讲清楚,我没做好准备。”
所以,怪他
不过,不管她究竟有没有失忆,到底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于他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只要她还陪在他身边,是他的娘子就好。
既然她不想说,他就不问了。
卫寒舟不想在此事上再做过多纠缠,道“天冷,回府吧。”
柳棠溪抿了抿唇。
“嗯”卫寒舟侧头看向了她。
“那个,要不,你先一个人回去吧。”柳棠溪小声说。
卫寒舟脸色骤然变冷。
看着他的脸色,柳棠溪有些不敢往后说了,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完“呃,那什么,我母亲病了,病得很重,我得在这里照顾她。她两年没见我了,见不着我就难过。”
照顾父母,天经地义。
卫寒舟纵然再不开心,也不会阻拦。
“嗯。”卫寒舟闷闷地应了一声,“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过几日吧。”说罢,柳棠溪拍了拍卫寒舟的肩膀,说“你别伤心,也别太想我,我很快就能回去。”
卫寒舟抬眼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极深邃,似是盛着不满。
看着这个眼神,柳棠溪四下看了看,见没人,踮起脚尖,朝着卫寒舟的脸颊亲去。
这还是柳棠溪第一次主动亲卫寒舟,亲了一下之后,她没敢看他的脸色,红着脸飞快地跑开了。
卫寒舟在原地站了许久,摸了摸脸颊,嘴角露出来一丝微笑。
随后,收敛起笑容,冷着一张脸,朝着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