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把手机交出去的那一刻,商砚感觉自己上了刑场。
他有想过将一切和盘托出,但现在各自的进度只有百分之五十,那两人恢复的记忆并不全,与他还不是完全默契。
而且两人是同一人的事他还是想慢慢透露出来,如果太直接他担心对方一时无法接受。
‘系统,如果我说脸盲,不小心把杜寻认成了他,他会相信吗?’
【呵呵……】系统只给了一串含义颇为丰富的笑声。
幸好这里的和谐社会,当然也得感谢杜父良好的教育,是以杜砚直到此刻都很有风度,甚至嘴角还挂着笑容。
当然在商砚看来那笑里是藏着刀的。
杜砚找了一处横椅坐下,对着商砚招了招手,“过来。”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商砚异常淡定地走了过去,刚接近就被一双大手一拉,于是他坐到了人的大腿上。
对方的一只手环过他腰顺便把他的手捉住,看似亲密,实则用了巧劲将他钳制住以免逃跑。
商砚眸中划过一道暗光,他并不习惯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眼睫微微垂下,脑海中快速思考着对策。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杜砚另一手按开了他的手机,试图解锁。
杜砚没有问密码,他凑到商砚发丝边,透着些许强势与压迫,“脸转过来对着手机。”
耳朵被湿热的气息包裹,商砚不自觉偏了偏头,刚好正对屏幕,直接刷脸解锁了。
“......”
屏幕上刚好显示着商砚给许盈发的短信,喷洒在耳边的呼吸突然重了些。
“这是我哥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他微抬眼眸,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气势也收敛的十足温和。
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放心大胆说,我不怪你。’的意思。
商砚眼皮一跳,这句话是个坑,如果回答前者,岂不是说明他和杜寻有一腿?问题是他们真的有。
可回答后者,他没事那么关心别人的妈做什么?
他在心里狠狠给杜深记了一笔,林言明明是因为杜深才哭的,现在全记他头上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确实和林言没什么,微垂眸道:“这是我自己的主意。”
“之前听我哥说,你很关心林言,看来不假,连人家妈都一起关心上了。”杜砚摩挲着对方的脉搏,颇有种一不小心就会直接捏碎的感觉,“所以,你看上他哪里了?”
两人的脑回路这时候达到了一致,先从威胁低的人下手。
商砚目带疑惑地看向对方,眸光十分澄澈,“我什么时候看上他了?”
“那你那么关心他妈做什么?”杜砚饶有兴致地挑起一边眉梢。
“你说反主次关系了,我不是因为关心林言才去关心他妈,我是因为关注他妈才去刻意地接近林言......”
话说一半,就直接被打断了,杜砚面带讶异,“所以,你看上他妈了?”
“咳咳咳......”商砚猝不及防被呛到了,额头青筋蹦了蹦,“我眼睛还没问题。”
杜砚眸中闪过一丝恶趣味,“你还没拿出理由,所以我姑且认为你就是看上他妈了,不好意思承认。”
“......”居然在消遣他,商砚敛下所有情绪,再睁眼时,已是一片赤诚。
“我是一路跟着你到这个世界的,因为某种原因知道了许多事,我知道你一直想找出母亲那件事的真相,你可能还不知道,林言的母亲就是你小时候的林姨,所以......”他说的都是真话,只是并不全面。
“所以你想说,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杜砚有些意外,他看了眼裤兜,那里面他的手机正在录音。
商砚没有说话,只是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他什么都没说,全是对方脑补的,以后穿了也怪不着他。
对方对林言没意思,这个结果并不是特别出乎意料,杜砚眸中染上一丝笑意,“嗯知道了。”
他继续翻着手机,看似不经意间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许盈,他带你去公司了?”
商砚心中一悸,真正的考验要来了,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对方只要给许盈打个电话就能知道真相,否认也没用。
“这么说,你白天都和他呆在一起?”
这语气轻飘飘的,轻的商砚的心也跟着一起飘了起来,语气越轻说明怒意值越大,他立刻当机立断,“当初那个合同是跟他签的,他毕竟出钱了。”
他和杜寻的事,此刻绝对不能承认。
杜砚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按照你的意思,你只是出于职业素养?”
“没错。”阿弥陀佛,这只是善意的谎言。
“那这是什么?”对方将手机屏幕举起来,那上面正晃悠着杜寻拍的视频,“你职业到床上去了。”
商砚:“......”
他仔细回想了一遍,确认自己那天并无任何主动的举动后,开始甩锅给杜寻,“他有权有势,我根本反抗不了,都是被迫的,而且真的到那一步就停了,没有实质发生什么。”
这两人应付一个已是灾难,现在两个一起来,实在心力交瘁,他觉得有必要让杜寻和杜砚体会一下彼此有多难缠,让他们以毒攻毒去。
杜砚嘴角勾了勾,又淡淡扫了眼裤兜里的手机,含笑道:“按照你这个意思,那天跟我也是因为合同所迫的?”
那天喝醉了,只顾着疯了,根本没有确认关系。
“那个不是,跟你的时候,我有主动。”商砚暗暗警惕,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