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跟着画姬来到一处笼罩在白雾里的地方,甫一靠近,寒气扑面而来,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要知道以他现在的修为便是在寒冬腊月仅着一件单衣都不会有任何感觉,由此可见此处温度究竟低到了何等境地。
商砚半开玩笑道:“我说,你该不会是打算把我锁在里面冻死吧?”
画姬:“......我对美男一向宽容,从不下毒手。”
“你对美女可不太友好。”商砚保持警惕往里走去,地面异常滑,简直就如踩在冰面上一样。
“你以为我愿意那么做?”画姬神色很是复杂,“我曾经的面容无人能及,若不是......”
商砚扬眉,“若不是什么?”
“没什么,你一会就知道了。”
谈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一间小木屋门前,木屋异常简陋,一点也不符合画姬那张扬的风格。
商砚面色有些古怪,“你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难不成里面藏了个男人?”
话音刚落,对方就用一种一脸你怎么知道的眼神看着他,商砚嘴角一抽,试探道:“是小泽?”
“是他。”画姬说着推开了木门,里面的陈设极简单,仅一床一桌一椅而已。
椅边静静坐着一个男人,相貌倒是一等一的好,只是整个人都没有一丝活人气息,活像一座会呼吸的冰雕。
许是听见动静,小泽寻着声源望了过去,那一双眸子如死海般没有一丝波澜,他僵硬地勾了下嘴角,“你带了别人吗?我感受到了生人的气息。”
“嗯,我可能找到办法医治你了。”画姬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唇边绽放出如花般绚烂的笑容,她急急走到桌边,倒了杯冒着寒气的茶递到小泽唇边,问:“我不在这几天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喝药?”
小泽蹙眉,偏头躲了一下,那不像欲擒故纵,而是真的不太喜欢。
画姬唇角笑容渐渐消失,轻声道:“我的手没碰到你,那是杯沿,乖,先把药喝了。”
“我、我不是......”因为手的原因。
小泽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完,他有些尴尬地垂下眼眸,每次喝完这药水,他都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似的,他不喜欢这感觉。
“你不喝,是不是想我亲自喂你?”画姬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言语之间都如在蜜糖里滚了一圈,撩人心弦。
“......”商砚一脸莫名,难道现在不是亲自在喂吗?
小泽依旧一动不动,神色有些难为情,也不知是期待还是抗拒。
“我可真喂了?”画姬嘴角笑意越深,她自己含了一口,而后贴上小泽的唇,尽数渡了过去。
商砚眼皮一跳,原来亲自喂是这个意思,涨姿势了。
他全身贯注地盯了半晌,这自然不是这一幕太过香.艳,而是他发现,渡药最开始时,小泽脸颊还有些红晕,呼吸也有些急促,但随着喝的药越多,这些情状一一消失,他又变成了一滩死海。
而画姬却越来越激动,看那架势简直恨不得拉住小泽就地刺激一把,商砚嘴角抽搐,他还在这里好吗?
“咳咳咳......”半晌,画姬还不见收敛,商砚不得已干咳提醒。
画姬还没反应,小泽却是面无表情地把人推开,这一掌可谓是毫不留情。
画姬踉跄一下,扶住桌子稳住身形,她满面阴云地看着小泽,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但最终,她还是柔着声音说了一句,“我还有事,过几天再来看你。”
小泽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仿佛画姬是似是活跟他没有半分关系。
......
出去后,商砚看了眼面色黯然的画姬,一句未发,尽力弱化自己的存在,尽管他对画姬擅作主张不满,但也不至于没品到拿此事打击对方。
画姬奇了,“刚刚的事,你没什么要问我吗?”
商砚沉吟片刻道:“我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你有话直说。”
那小泽不止眼盲,且对画姬也十分不客气,他实在难以想象,传闻中纵情肆意的画姬为何要用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
“你还算有风度,我没看错人。”画姬笑了笑,“给你讲讲我和他的事吧。”
画姬的父亲,当年在魔界是当之无愧的魔界之主,风头一时无二,她是魔主的女儿,生的又美,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当时在魔界,至少有七成的男子想要求娶她。
但画姬从小就不喜爱魔修的气息,反倒对凡人世界十分向往,她也不喜爱用血腥的方式来修炼,所以她想了一个办法,利用凡人男子对其的爱慕怨恨之情来修炼。
这路子,倒是和他很像,商砚默默想到。
画姬将自己幻化成仙气飘飘的模样,专挑纯情少男下手,她自是不可能真与这些凡人双修,攻心为上,待这些人对她死心塌地就会毫不留情地抛弃。
小泽便是这些男人中的一个,画姬渣完人家就直接抛之脑后了,坏就坏在小泽是个死脑筋,他不信画姬如此狠心,想尽办法拜入了画姬随口说的修真门派,他资质很好,顺利被祖师收为关门弟子。
天长日久,他发现修为越高,他的感情便越发匮乏,他已经很少会想起画姬了,如果这样下去他未必不能完全忘掉心结,登顶大道。
但偏偏,一次仙魔冲突中,他们又相遇了,旧情复燃自不必多说,但这个旧情,仅限于小泽。
画姬是抱着再次逗弄对方的心思去的,但不知不觉,她自己泥足深陷,这么多年的追逐找寻,是个人都不会无动于衷。
他们相爱双修了,画姬的心安定下来,她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一定很幸福。
但有一天,小泽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眸中的满满情意不见了,他提了分手。
画姬难以置信,于是她闹到那个门派,逼小泽出来,小泽没等到,倒是等到了小泽的师傅,给她带了一句话。
“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不敢要。”
画姬从没哭过,但因那一句话,她哭了整整一天,她确实做了很多过分的事,但除了小泽,她真的、她真的没跟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