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带着天生的冰凉感,沁入心底,又麻又涩。
聂恒双手微拢,与清粲错开一步站至他身旁。
这一次,鼻间轻嗅到的是浅浅的清香,似草木似霜雪,清爽又冰凉。
从未与第一次见面的人便靠的如此近的聂恒,做出这般可以称得上主动的行为已经是极为难得了,是以那点不知从何而来的燥意渐渐漫上双颊。
清粲心里稍稍规划了一下,便先行起步。
十九年了,再不回去,怕是这天下就真的要乱了。
大乾气数未绝,就算没有清粲的到来,也依旧能有数百年的延续。
有些天真的人以为人定胜天真是可笑至极,古来成大事者,哪一个不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俱全,而这其中天时位列第一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这说明什么于蕊不知道,但她这些年发现事情已经远远超出她的预料了。
圣君命殒,正是起军直逼京都的时候,却突然跳出一个恒王仅凭一己之力硬生生翻盘了。
当时躲在后方的她脑子当场空白,回过神后拼命在想这个恒王到底是谁,翻遍整个脑子才在一点角落里循到了一点痕迹。
她历史不好,只记得圣君这个后世几乎人人耳熟能详的一些事迹。
正是有关圣君的一些事迹,她才记起。
身世背景在史书上瞒得滴水不漏的圣后,似乎有野史记载,正是那个时代冠绝京都的异姓王。
恒王。
不管是真是假,想尽方法害了圣君却毁在了圣后的手上这一点已经足够让自傲的于蕊气昏了头。
换了行装回了这世的家中,所幸家中并不知道这几年离家出走的大小姐到底干了什么,聂恒手段狠辣处理的那些乱党中也无人提起她,就这么被逃了去。
于蕊无声无息离家出走,此世家中是个传统的世族大家,关于她的流言蜚语闹得越演越烈,最后被于母关在了家中后院不准在抛头露面。
几乎幽禁的于蕊心里暗恨,本该就此乱了的天下一直维持着一种僵持的局面,谁都有野心但谁都没动手。
在他们眼中是皇室已经衰落,但在那些隐世的术师们眼中就大乾皇室气数尚存,虽然因为大皇子的生死不明,天象也不明了起来,但气数始终没散。
任何与天命违背的行为他们都不会去做,没有术师下山辅助,那些诸侯们统统按兵不动。
这么一忍,就是十九年。
几乎快被于家忘了的于蕊,苦等的乱世始终没有到来。
当得知那些人仅仅是因为摸不着看不见的天命而迟迟不敢动手时,她心口一哽,差点没喘过那口气。
想了又想,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眼中划过恐慌。
十九年了,不能再拖了,她已经拖不起了。
咬咬牙的于蕊收拾了东西在一天晚上又走了。
气数未绝那就断了这最后的一抹气数
京都茶楼内。
姬淮哼哼唧唧地抱怨个不停“烦死了,我看这天下安稳的很。”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些老臣们每次看见他都在想什么,不就是自以为是的恨铁不成钢吗肯定还拿着他那个早就死了的皇兄对比。
一个面都没见着的死人,全靠脑子瞎想。
现任翰林院编修林弘摇着手上的扇子,漫不经心地说“您还真是敢说啊。”
私下相处从来不用敬称的林弘一旦用了敬称,那话的意思就要反着听了。
骠骑大将军小儿子宋川把手里的空茶杯一上一下的抛着,眼睛半眯没有看向茶杯,但抛起的茶杯依旧稳稳地落回了手心里。
他撑着头,笑嘻嘻道“你是不是又被皇上训了。”
姬淮一个鱼打挺起身,冷哼一声。
“我就不明白了,帝子若真是我那个不知道在哪儿的皇兄,现在这大乾不应该早乱了吗”姬淮虽然不承认,但心里还是隐隐觉得不服气。
凭什么,他就一定不可能是帝子
大器晚成的例子又不是没有,至于现在一副大乾将亡的模样吗
林弘挥扇挡住半边脸,露出另外半边俊美如玉的上半张脸。
眸色深深,暗叹可惜。
这样的皇子真的能担起整个大乾吗又是否值得他效忠
光凭姬淮如今的模样,根本不能。
林弘眸底冷色微现,心中百转。
宋川依旧笑嘻嘻地仿佛没有放在心上,但那抛起的茶杯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远在边疆的清粲疑惑不值得效忠
林弘宋川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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